“你回想一下,你的头有没有受过重击?”离月狐疑的看着他。
说来也奇怪,如果曾经受过重击,而且脑子里有血块,现代医学来说就是脑震荡,而且他脑子里的血块好像已经有很多年了,还有他身上的毒也不是短期内所中,应该长达十年之久了。
十年前?
想到这个词,离月眸中的寒意越发的浓郁,她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什么关联,若真有的话又是什么呢?
皇甫炎眨巴着双眼,然后一瞬不瞬的盯着离月,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好像只是在看她。
离月回望他,发现他的眸子纯净得像个婴孩,里面倒影着她的影像,清淅可见,一如十年前的他。
他未变,可惜她却已经变了。
“哦,我想起来了。”突然皇甫炎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下,然后又黯淡下来,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双手,道:“是炎儿生辰的那天,笑笑答应过炎儿,会进宫陪炎儿过生辰,还陪炎儿吃桂花糕,可是炎儿等了好久都没有等着笑笑,后来才知道笑笑家出事了,炎儿想出宫找笑笑,走到半路不知道为什么炎儿就晕了,醒来只觉得头很痛很痛,然后米公公告诉炎儿,说笑笑被关进天牢,父皇还要斩笑笑,炎儿只好去求父皇,只是……只是……”
说到最后就没声了,头也垂得更低。
离月抿了抿嘴,微微眯眼,令她不解的是,为什么皇甫炎脑子里有血块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或者是有人知道而不敢声张,毕竟这个年代是没有手术一词的,如果说了最后没有治好他,反而还会丢了性命,所以太医院的人只好佯装不知,反正除了太医院的太医,也没有人敢给皇甫炎症脉。
因此,离月心里有一个大胆的假设,皇甫炎之所以会傻,有没有可能就是脑子里有血块而引起的。
毕竟十年前的他才八岁,没错就是八岁,她记得那时的他虽然反应有些迟钝,也经常受人欺负,却不像现在这般傻得这么纯粹。
还有他身上的毒也是十年前所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发作起来犹如感染风寒,太医症治出来顶多是以风寒来开药,是以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其实他是中了毒。
是什么人这么恶毒,居然连一个八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不但要让他变得更傻,居然还给他下毒。
“笑笑,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生炎儿的气?”都怪他不好,如果他不晕过去就能救下笑笑了,也不用跟笑笑分开这么多年。
越想越自责,越想越不安。
“没有。”离月第一次正视看他,他长得很好,虽然行为和言语上有些稚气,但活脱脱的美男子无疑,尤其是那双清亮的眸子,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那就好。”皇甫炎闻言,彻底松了口气,咧嘴一笑,清澈的眸子犹如夜空下的星辰一般璀璨。
“你不担心自己中毒活不了么?”离月看着他的笑,笑得这般没心没肺,难道不知道自己刚才从地府转了一圈。
傻子的世界也只有傻子才懂。
皇甫炎摇了摇头,笑得一脸的灿烂:“炎儿不担心,因为有笑笑在啊!”
很自然的一句话,却让离月身子微微一僵。
这个傻子,好似见到他时,他就一直在受伤,而且受的伤都跟她有关,她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反而给她一种错觉,好似只要呆在她身边,就算让他去死他也会笑着。
这种感觉没来由的令她心尖颤抖了两下。
“你……为什么一直要唤我笑笑?”这是离月目前最想知道的。
“因为你本来就是笑笑啊!”皇甫炎说得理所当然,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从未间断过。
既然被他认出,离月也不想否认,问道:“你是通过什么原因知道我就是夜笑笑。”
这个很重要,如果是别人告诉他的,那么很明显她的身份暴露了。
说到这个,皇甫炎便捂嘴笑了起来,一副我很厉害的模样看得离月直抽嘴角。
“笑笑的左耳根后面有个小小的梅花胎记。”
离月下意识的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耳,那里有胎记她怎么不知道?还有,她记得好像不管是以容玥的身份,还是离月的身份,他都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她,所以这个原因不成立。
很明显,他在撒谎。
看着离月越变越黑的脸,越来越冷冽的眸光,皇甫炎吞了吞口水,弱弱的道:“炎儿记得笑笑的眼睛。”
那是一双在外人眼里冰冷的眸子,却让他倍感温暖的眸子,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时隔多年之后依然可以找到她的原因。
记得她的眼睛?
离月直皱眉,这……怎么可能?
见她似乎不相信,皇甫炎急了,伸手抓住她的手,急着解释道:“炎儿没有骗笑笑,这是真的,炎儿没有骗你。”
急红了眼眶,手下也越发的用力,离月被他抓得胳膊生疼,如果她猜得没错,现在她的胳膊肯定红了。
见离月皱眉,皇甫炎清澈的眸子露出一抹恐慌,闪烁不停,咬了咬唇,却不知道要怎么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我要怎么相信你?还是你根本就是在骗我?”离月一用力甩开他的大手,把自己的胳膊从他的大手中解救出来,声音也冷了几分。
“没有,没有,炎儿没有骗你,真的没有。”皇甫炎急得都快哭了,可他现在好似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因为两人拉扯之下,从皇甫炎腰间掉出来一个香囊,瞬间皇甫炎脸色一变,“扑通”一声,皇甫炎自床榻上掉了下来,眼里只有那个掉落的香囊,可想而知那个香囊定是他的心爱之物。
离月眸光深了几分,眼疾手快的比他快一步拣起那个香囊拿在手里,并且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