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道:“说出谁是主谋,我尽力去救长柱和小虎子,并且给你个痛快。”
事到如今,萧安也知道大势已去,反正难逃一死,索性就把所有情况和盘托出。
万一,能为长柱和小虎子,搏一线生机。
“少爷,侯爷想把大少爷过继到夫人名下,好名正言顺立为世子。夫人身体不好,坚持要等你回去再说。二夫人担心你回去抢威远侯爵位,所以让我来京城,伺机接近杀了你。”
萧遥虽然大致猜到,不过听萧安亲口说出,更觉得萧瑟。
不就是一个爵位,就值得岳氏这样痛下杀手?母亲病重,父亲还要用过继庶子去让她伤心,岳氏的野心,都是父亲惯出来的。
当年老师的事,自己看在父亲份上,也是为了老师名声,这才忍气吞声宁愿远走,也没有让岳氏还这笔账。
如今加上路近的命,更添一笔新账。
自己不会再退让,新仇老账一起算。威远侯世子之位他要!母亲威远侯夫人的位置,也该重新尊贵起来!
要是父亲做不到,那自己就带祖母和母亲回京城,留他们一家团聚。
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那白虎和鸡冠蛇,都是你引来的?”
萧安回答道:“白虎和鸡冠蛇,是仙女池一直就有的,我前年路过,就知道这里有白虎,本来想诱你落单,葬身虎腹。至于那药粉,能促进白虎发狂,却含有鸡冠蛇喜欢的草药。”
面对萧安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遥心里更是沉重。
“萧安,你说实话,我母亲和祖母,还好吗?只是母亲身染重病,祖母没事吧?”
萧安苦笑道:“少爷放心,老奴发誓,句句属实。老奴离开沈州时,老夫人和夫人一切安好。”
“那好,你们谁来,给他个痛快。”
萧遥实在下不了手,萧安老泪纵横,求道:“求少爷看在我们世代为家奴的份上,将老奴也火化带回沈州。”
“好。”
说完,萧遥将外衣脱下来,把地上的骨灰亲手捧进衣中,然后打好结,抱着下山往马车而去,找个盒子先放起来。
最后是路青动手,也如法炮制准备了木台,将萧安火化带走。
随便用过晚膳,眼看月上柳梢,可顾芳华还是没有看见萧遥。哪怕丹竹她们用长帷布,将月泉重重围起,她也没有沐浴的兴致。
钟桃娇已经沐浴更衣过,正拿着块大棉布擦拭头发。
劝道:“明珠,这水温刚合适,水又是流动着的,特别干净,你也洗头沐浴一下吧。”
“我总觉得这里有股血腥味,都不敢去洗了。”
下午上山时,那只小白虎扑上来,被钱公公一掌毙命,它们一家三口都死了,自己多少还是有责任。
特别是路近的死,压在顾芳华心头,沉甸甸的,难以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