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如此,要杀要剐,如今就在你的地盘,你可以叫人来!”屈梓月脖子一梗,她才不怕死,她只怕因为他们的残忍,今后会死更多的人。
“你……”秦暮言握紧双拳,十指发出咯咯地,显然是想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他转过头不再理会屈梓月,只冷声说,“你走吧!”
屈梓月也站起身,瞪着秦暮言的后背,心中痛苦扭绞着五脏六腑,让她无法平静。
“是不是为了皇权,杀多少人都再所不惜?秦暮言,静妃白死了,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想她走时一定不会那么不舍!”屈梓月不惜激怒秦暮言,今天她来,就没想再活着回去。
秦暮言身子一僵,整个人都突然的一挺,他拳头猛得击在窗棂上,一扇窗子忽然就向外飞去,“哗啦”一声落到了地上。
“够了,屈梓月!”秦暮言怒气冲天地瞪着屈梓月,借着屋外破窗而入的亮光,屈梓月看到了他眼中骇人的杀气,她冷笑,“终于原形毕露了,这恐怕才是你真实的样子!”
薛超和护卫听到声响,眨眼的功夫围到了屋子前,看到屈梓月和秦暮言的对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珍惜在屋子外惊呼,“屈梓月,你竟然还敢回来?”
除此之外,是死一般的寂静。秦暮言的脸出奇的白,屈梓月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的目光里暗藏着刀光剑影,恩怨情仇,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薛超也惊呼,“屈梓月!”
所有的人齐刷刷亮剑,烛火折射在剑刃上,发出一种奇异的白亮。整个城楼都杀气弥漫,片刻之后,宋将军带来了大队人马,将整个房间牢牢地围住。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屈梓月。
半晌,秦暮言才颇为失望地问,“你回来,只是想质问我?”
“不,你错了,我回来不是想质问你,而是杀了你。与其留一个昏君在世,到不用我的命换一片清净给人间!”说罢,屈梓月将手中的鞭子“刷”地展开,鞭子的鳞刺在火光里点点闪动,仿佛是一条长满了银光的毒蛇在游。
“四爷!”薛超焦急地从窗子望进来,瞧到手无寸铁的秦暮言,急着想把自己的剑递进来。
秦暮言唇角泛白,眉间有隐隐的伤恸,这让屈梓月有些恍惚,第一次看到他这副神情,是静妃去逝之时,而这是第二次。
“既然是你找死,那今天我把话说明白。你说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又是什么?在我给额娘发丧途中,你夜半折回璃京替六弟偷盗玉石,拓了那幅玉石图,绿萍为了保护你,悬梁自尽,这算什么?”秦暮言的声音里含着微微的颤抖,仿佛并不愿意说出这些事情,瞧到屈梓月渐白的脸,秦暮言继续说下去。
“你半夜潜进我的帐篷,偷看我的信件,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是不该把信折反了顺序,你以为,我没有查觉?”
“你为了他,情愿给我茶盅里撒下剧毒,屈梓月,我一忍再忍,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苦心,那个误喝了毒茶的婢女又何罪之有?”
字字句句,仿佛刀锉将屈梓月的心千刀万剐,身体逐渐冰凉,所有的血液像是被凝冻,再也不会流动一般。
灵魂仿佛飘出了体外,屈梓月呆呆地看着神色骇人的秦暮言,“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也许,从第一次见时,我就该杀了你!”秦暮言再抬起头,眼睛里的阴翳疏忽不见,长长地吸一口气,“但还是不舍!”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庆幸他没有发现静妃之死的原因,悲哀她想要杀他时,才发现,原来他早有一千个杀她的理由。
双手颓然垂下,来时的集聚的愤怒仿佛是塌陷的沙雕,勇气一散,身上的力气也被吸走了一般。
世间对对错错,本没有一个明显的界限,她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现在却突然发现,事情并非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瞧到她安静下来,秦暮言再次呼唤,“梓月,跟我回璃京吧,我一定护你周全!”
“如果秦暮言你知道是你害了静妃,他一定会亲自将你千刀万剐!”秦宇年的话在耳边突然响起,屈梓月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秦暮言,“不,我不要回去!”
秦暮言似下定了决心要带她回去,只淡淡地说,“这一次,由不得你,薛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