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云直接说道,“如果让屈姑娘知道我们临阵脱逃,她一定不会再认我这个朋友,我冀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做不出这种无情无义的事情!”
余下的护卫看着这一幕,原本有些惊慌的脸也渐渐镇定,跟随四爷多年,他视他们为生死兄弟,今天就算是死,也不能做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那团黑云越来越近,马蹄奔走,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秦暮言定了定神,从安达手里接过玉玦重新系在腰间,现在就算他们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列阵,准备迎战!”秦暮言穿着王越的盔甲,佩戴的依旧是跟随自己多年征战沙场的宝剑,跨下的乌骓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正兴奋地扬蹄嘶鸣。
十几名护卫一同调转马头,举剑迎向来者。整齐的列队,肃穆的军容都显示着秦暮言手下视死如归的气势,而秦暮言正在祈祷,希望薛超已经安然过了静玉县。
一柱香的功夫之后,宋京打头的人马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一脸煞气的宋京扯着暴躁不安地坐骑,不屑地望着列阵备战的寥落队伍,冷笑一声,“四爷贪生怕死先逃了,留下你们这群喽啰做垫背,你们不觉得可笑吗?哈哈……哈哈哈!”
数千人的队伍发出的笑声也份外的森然,在月光之下,身穿黑色丝织盔甲的他们仿佛是地狱之卒,个个面带着杀气,神色狰狞无比。
连同他们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寒意,闻之,让人不寒而栗。
这障眼法成功的迷惑了宋京,显然他没有发现秦暮就在人群里。宋京看到面前的十几个人竟然没有投降的意思,竟然还准备反抗,脸上立刻有了恼意,“既然你们不想好死,大爷我就成全你们,兄弟们的剑正好需要一场血祭,今天,就拿你们的血来喂他们的剑!”
宋京说完,向身边的一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手下会意,立刻打马走近秦暮言的人马,待看到打头的冀云和安达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
暗自嘀咕一声,忙打马回到宋京身边耳语,“宋爷,银龙帮的冀云和安达没有死,就在那里,我们怎么办?”
杀秦暮言,借的是帮银龙帮复仇的理由,如今银龙帮的两位帮主安好,这多少让人有些不安。
秦暮言再不受皇帝喜欢,到底他还是皇上的儿子,璃京的四皇子。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微颤,紧张地看着宋京。
宋京嘴角微微一勾,眸中的杀意更浓,“怕什么,反正今天他们都难逃一死,冀云和安达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你要记得,历史永远是由赢的人撰写,真相会随死者长眠地下!”
“宋京,你狗胆包天,竟然敢与桐真派勾结刺杀四皇子,若是朝廷知道,你们难逃死罪!”冀云心中愤愤,对宋京追杀秦暮言一事始终不得其解,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向在沙锦镇作恶的宋京怎么突然就与四皇子结了仇。
听到此言,宋京也不接话,只是吩咐身边的老六,“既然四皇子不在这里,就留给你好了,我想他们走不远,我去会会这位冷面王爷!”
老六向来自负,一听宋京如此交待,狡笑地摸摸光头,“这当然好,难得大哥如此信任,这银龙帮的小娘子泼辣,我到有点不忍心亲自手刃!大哥不是缺个压寨夫人,不如……”
“老六,正事要紧,此事若有差池,你我的头不保。你喜欢就留着,不过要收拾的服帖点,别给老子到处惹事,完了又叫老子擦屁股!”宋京嘲弄老六,当下老六的脸和光头一同红了,不用明说也知道宋京所指是那个屈梓月。
可恶的屈梓月,一朝被她耍了,十年也翻不了身,老六咬牙沉默。
宋京兵分两路,将二百人马交给了老六,其余的八百多人马皆由他带着去追秦暮言。不等他走,老六已经吩咐手下将秦暮言的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兵刃在月光之下泛着冷茫,因为势力悬殊,老六显然并不急着开战,而是在美好的月光之下十分尽情的挑逗冀云。
“我说冀帮主,跟着安帮主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了,不如你随了我,好歹在帮里也是六嫂。况且,宋爷与朝廷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以后飞黄腾达少不了你的份!”老六俯身与马背,头上的光泽堪比兵刃,样子猥琐的让人作呕,还没说完,冀云就狠狠冲他唾了一口唾沫,“你是白日作梦!”
“嘿,就喜欢你这样的,我今天就要梦想成真!”
“那就先来尝尝老娘的剑,看它依不依你!”冀云抖缰出列,气急的脸上透寒意,看着那个讨厌的秃头,心想如果长鞭在身,此时那个秃头定然已经滚落在地。
安达忙地阻止冀云,“不要乱来!”
“安达,既然要死,就死得其所,我可不想落到这种人手里任其摆布。今生相守不成,来世总要相遇,不要管我,你照顾好……”说至此,冀云收口,既然宋京的人不知道秦暮言就在这里,那她也没有必要告诉他们这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