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秦宇年突然惊叫,又探手去摸珍溪的脉搏,秦暮言忙上前一步,目光紧锁着秦宇年的一举一动,仿佛随时准备扑过去扼着秦宇年的喉咙。
“有何不妥,六弟什么时候也学会诊脉了?”秦暮言对秦宇年的夸张大叫不以为然,他宁肯相信一个乞丐的话,也不会信秦宇年的话,尽管如此,一颗心还是为珍溪悬了起来。
屈梓月想问,但又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秦宇年那双对她来说十分惊悚的目光。
秦宇年的面色一沉,十分忧虑地看着秦暮言缓缓道,“珍溪在大漠里是不是沾了红毒蛛?”
“红毒蛛?”秦暮言反问一声,目光下意识扫向薛超,直看到他微微摇头,秦暮言才放心地回答,“没有……”
提起大漠,难免回想起被宋京追杀的情形,当时若不是因为屈梓月及时出现,如今他恐怕早就死在大漠里了。
所以就算秦宇年做出一副关心忧虑的样子,秦暮言心底却认定,他这副样子不过是一张面具罢了。
“我知道四哥不肯信我,因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可是我们兄弟一场,珍溪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四哥不该怀疑我的诚心!”秦宇年说的语重心长,对秦暮言距人千里之外的举动十分的失望,不时地还低叹一声。
因为珍溪一连昏迷八日,眼看情形一天不如一天,雪娘早急疯了,这时候听到秦宇年知道些情况,自然不肯放过。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秦宇年的面前,含泪仰头望着秦宇年哀求,“六爷如果有办法,那雪娘就求六爷救救珍溪,只要能救珍溪,雪娘愿意拿命来换!”
秦暮言冷声阻止,“雪娘,你这是做什么,如果六弟有办法,肯定会救珍溪的!”
他素来冷郁,根本不愿意为了任何事情求人,更何况是求秦宇年,可是为了珍溪,他还是明显的放软了语气。
秦宇年似也没有为难的意思,一改往日的笑颜,十分忧心地说,“红毒蛛是大漠里特有的一种毒物,被它咬中之后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一旦遇到酸性物质,毒性会立刻爆发,其毒会吞噬人体的鲜血,直到血尽而亡!”
雪娘听到这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扑到床前拉着珍溪冰冷惨白的手说道,“珍溪,你不能死啊,你还没有嫁人,没有生子,你的一辈子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你怎么就能!”
屈梓月有些看不下去,绕过赛瑾走至雪娘的身边扶她,她执意跪在地上,屈梓月只好叹息一声,“雪娘,既然六皇子能说出珍溪是中了红毒蛛的毒,那六皇子就一定有解药,您先不必难过!”
她当然知道,秦宇年必是有备而来,这一点,秦暮言心中也十分的清楚。对屈梓月的出面,秦暮言心生感激,这个时候如果他再去劝慰雪娘,秦宇年恐怕更加得意。
秦宇年望着屈梓月,眼神深邃而空,似乎他离她十分的遥远,遥远到她根本感觉不到他任何的情绪和心理活动。
“屈姑娘说的没有错,我府上确实毒蛛的解药。我以前曾被父皇派至沙锦镇平乱,军中也有兵将中了其毒,正好遇到当地一位神医,他给了我一瓶解药,因有奇效,我才留存至今!”秦宇年说话时,目光直直地望着屈梓月,心底的波澜起伏,看到屈梓月神色有些迷惑,他才隐隐觉得一阵释然,是的,他不会让她和秦暮言在一起,永远不会。
秦暮言一听此话,眉头一松,“既然六弟府上有解药,那不如六弟带为兄立刻去取,珍溪命在旦夕,早一刻解毒早一刻脱离危险!”
“早就听闻,四哥疼爱珍溪视若生命,今天看来果不其然。如果四哥自己中其毒,恐怕也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四哥对我从来都心藏隔阂!”那抹熟悉的笑又挂在秦宇年的嘴角,他心里根本不知道,秦暮言此时看到他笑,心中的深渊更深一层。
为了珍溪,他是愿意付出一切,他知道秦宇年在想尽办法践踏他的尊严,可是如果妹妹不在了,他要尊严又有何用?
“六弟,你要为兄怎么做,才能救珍溪一命!”
“跪下,我要四哥在我面前跪下!”秦宇年说的何其认真,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凉气,堂堂地四皇子给六皇子下跪,这是前所未闻的事情。男儿膝下有黄金,此生此世,秦暮言除了跪当今皇帝,恐怕没有人能让他屈膝。
赛瑾有些忿然,站出身来,“六皇子口口声声说珍溪是妹妹,为何连药都不肯赐,却在这里为难秦兄?”
“不跪也可以,药我是不会拿出来的!”秦宇年正在兴头,他想撩拨秦暮言,他到要看看他胸口那团火焰到底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爆发,他要知道他的极限,也唯有此,才能更好的战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