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夫实在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小若竟然进宫了,这未免有些太急促了。为今之计,只有赶快找到义楚,问清楚事情由来,方可再做打算。
“云游之事,本就是随性而为,体验世间之事。在下可能就此在京都落脚,享受这繁华世事,也可能继续到处看看。既然医术已经有了继承之人,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还请两人告知,他是在何处开药堂?”蒋大夫没有直接问,而是兜了好大一个圈,才开的口。
“原来小大夫没有告诉您吗?就在妙医胡同,您以前的那屋子。小大夫当真是好心肠,除了药材费用,问诊的钱分文不收……”妇人又开始了绵延不绝的夸赞。
蒋大夫笑着点着头,听完了这一番话,才说道:“上天怜爱,让我收了一个好徒弟,总算也能为百姓略尽绵薄之力了。就算是就此辞世,我也心甘情愿。在下就先告辞了,去药堂看看我那徒儿去。”蒋大夫脸上虽是不显,可心中早就急死了。小若的进宫,是周详的密布,还是贸贸然的行为,他现在实在分析不透。
说完,蒋大夫就迫不及待地朝着妙医胡同而去。
“大夫,您快看看,我家老父亲昨日吃了您的药,寒症倒是好上了许多,只是从昨晚起,一直都在腹泻,也不知是否吃坏了什么东西?”两个衣衫到处都是补丁的少年抬着一块木板,其上正是一个瘦骨伶仃的老者。
义楚记得这位病人,是昨日来求诊的。他所开的药方,一直都是最温和的,应该不会腹泻才是。义楚立即上前把脉,脾脏之处,的确有些异常。可到底因为什么?
未曾听到什么响声,就从那躺在木板之上的老者的裤裆之下,传来一阵臭味。药堂之中的人,都纷纷捂上了口鼻。
那老者的两个儿子颇为尴尬地说道:“已经在家中发生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了,许是拉的有些脱力,父亲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义楚再次把上了那位老者的脉象,问道,“你们昨日可是吃了什么?”脉象之说,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昨日父亲寒症,觉得难受,喝了药就睡了。什么都没有吃。”其中的一个儿子说道。
这下轮到义楚不解了。
蒋大夫在旁看了许久,见义楚久久没有开方。蒋大夫知道他这个徒弟是个稳妥的人,没有找到病症是不会随意下手的。
蒋大夫走到了老者身旁,把脉之后,直接掀开了那位老者衣衫,不顾恶臭,细细地查看其所排泄出来的东西。
“这位病人昨日恐怕是误食了巴豆一类,利排泄之物。无事,吃些东西,等巴豆都排泄出来就好。等下你回家中取来昨日开的药,老夫再重新开个药方与你。”说完,蒋大夫看了义楚一眼,就走到桌旁,提笔写了起来。
“师父。”义楚没想到蒋大夫竟然在此时到京都,连忙作偮行礼。
病人的两个儿子见状,这才算回神过来。他们刚还在疑惑,从哪跑出来一个老头,上来就把脉开药的。既然是义楚大夫的师父,自然要更高一筹。那他们就更加放心了。
蒋大夫开完方,抓完药,直接将包好的几副药给了那两兄弟。
两兄弟立刻忙不迭的称谢道:“我这就回去,安顿好老父亲之后,就将昨日的药拿来。不知这几副药,需要多少钱?”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小兄弟的脸色有些涨红了。要知道,昨日看诊开药,义楚就未曾收过他们任何银钱,现在又重新开药,再不付,自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用了,还是先带大叔回去休养吧。”义楚开口说道。
两兄弟点了点头,再次道谢之后,抬着那老者回去了。
“师父。”义楚再次上前作偮行礼。不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山谷,义楚也觉得有些愧对自己的师父。
此时堂中还有其他病人在,实在不方便说关于小若的事情。于是,蒋大夫亲自坐下,开始把脉看诊。
不久,那两兄弟其中的一人,就带着还剩下的一些药材跑进了药堂之中,顺带的,还有一只竹篮,其中正躺着五只新鲜的鸡蛋:“母亲说,替父亲治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义楚大夫仁善,可我们也不能厚颜。这五只鸡蛋是今日母鸡刚下的,一定要让义楚大夫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