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看到她上马车时若无其事地叫他,他半点不想理睬,这个女人,难道就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是带着目的——为了那个叫夕暄的丫头,她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道歉,其实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了!
原本惩罚性的吻早已失去了控制,不知究竟是谁沉沦,是谁迷失。
扣着她皓腕的手掌渐渐放松,从她细窄的脊背缓缓上移,修长的指节、粗粝的指腹缓缓穿入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紧紧捧着她的后脑。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硬,他的舌尖如同一尾灵蛇,沿着口腔内壁一寸寸向更深处探入,恣肆品味着她口中罂粟般令人难以自拔的甘甜,狂风暴雨般的动作如同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一样。
苏紫染根本无法喘息,无法思考,双目紧紧阖起,羽睫闪动,心下一片颤栗。
蓦地,她手掌往前一推,对准他的舌尖狠狠咬了下去,一股清淡的腥甜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渐渐弥散。
不意她会突然如此,男人闷哼一声,被她矫捷的动作推开了去。
见男人拿眼狠狠地盯着她,那灼灼的视线就像是要把她射出一个洞来,起初她还有些心虚,可一想到这般纠缠的动作他和霓裳早已做过无数遍,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是酸是苦她也分辨不清,最终化为恶狠狠地瞪视。
“王爷这番动作如此熟稔,究竟是对霓裳做过多少次了?”
男人一怔。
带着压抑怒火的凤眸陡然一眯,恍然间涌上一股促狭的意味,似是好笑,似是满意。
他再度伸手,没有再做什么别的,只是轻轻地将她带入怀里,温暖如初阳。
“没有,一次都没有。”
山,越走越深。
苍劲的梧桐松柏入目参天,常青树浓密繁茂的枝丫上竟有一层薄薄的若有似无的霜气凝聚,另有干枯的枝丫光秃秃一片,静静地随着马车轮毂的滚动闪过眼前。
到达边塞猎场的时候,又已几日过去。
景帝口谕,就地扎营。
侍卫都有条不紊地动作起来,而那些皇族们与文武大臣在景帝的座位下手整齐地站成几排。
高台之上,一袭明黄龙袍的景帝身姿傲然,犀利的眸光沉沉扫过众人,扬了扬袖袍,他高声道:“往年的围猎都是只有男人方可参与,朕觉得此举对于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有些不公,所以今年特准女子可以参与围猎!”
没等众人听出个所以然来,下一秒,景帝又指了一旁的宋廉吩咐:“你来宣读一下今年的分组名单。”
“是,皇上!”宋廉躬身福礼,尖着嗓子开始唱诺。
“第一组,太子与太子妃、御林军统领,第二组,良王与良王妃、兵部侍郎李畅,第三组,睿王与睿王妃、御史台缉查方承庆,第四组,赵王与御史台督查司马泽,第五组,炎王与炎王妃、卫国公,第六组,镇南将军与其子容将军、三品大夫周良玉。”
众人这才明白景帝所谓给女子的机会是什么意思——让太子和各位王爷的正妃共同参与围猎,是吗?
这倒是没什么,其他人的分组也没什么大问题,可关键是,御史台缉查方承庆分明是太子府的人,景帝怎么将他分睿王府去了?这不是明摆着……
苏紫染想起自己在大婚翌日见过那个叫方承庆的人,眸光轻凝,缓缓看向身旁的男子,隐隐有些担忧。
只是此刻,男人凤眸漆黑幽邃,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意识到她的目光。
景帝若有似无地往他们这边掠了一眼,而后径直站起身来:“规矩和往年一样,谁猎到的猎物越多、越珍奇,谁就是最后的获胜者。另外,女子若是不会骑马的,可以待在营中等候同组的另外两人归来。最后一点,关于奖励,往年都是些无趣的金银珠宝,朕觉得,参加比赛的众皇儿和爱卿也不缺这些,没法调动众人的积极性,所以朕决定,今年的奖励可由最终的获胜者自己选择。”
啊!
众人皆是一惊。
金口玉言,虽说众人不会无理地去要些兵符官位之类的东西,可毕竟是得了帝王一诺,那可是比金银珠宝好了不知多少倍的东西啊!
苏紫染隐隐觉得景帝刚才那一眼有些奇怪,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会武功的事,所以今年突然要女子一起参赛,好以此来试探她?
君洛寒凤眸陡然一抬,望着高台上笔直而立的景帝,神色晦暗不明。
他从来不争这些虚名,可今年,他却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