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地,门扉打开之后,男人长身玉立的身影映入眼帘,嘴角噙着一抹冷然的弧度。
只闻他一声轻笑,问道:“霓裳这房里是怎么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遭了贼。”
真难为他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霓裳发现自己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无懈可击的淡漠,无论何时何地,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完美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当然,不包括碰上有关苏紫染的事情的时候。
“王爷……”她硬是挤出一抹笑来,可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方才在他书房外偷听,应该是察觉到了,因为她分明听到凌飒吼了一声“谁”,可他们应该不知道是她吧?毕竟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心里又止不住地泛起担忧,若是没有怀疑到她头上,那为什么在她刚走不久这个男人就来了这里?
她很清楚,若是被他知道了,对于一个被拆穿的细作来说,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可是她还不想死!
就在这时候,男人蓦地走近一步,凤眸一眯,嘲讽道:“看到本王来了你很怕吗,竟然吓得坐在地上?”
“王爷,我……我只是想为白天的事情和王爷—一—本—读—小说 {y}{b}{d}{u}道歉,所以亲自做了这鸡汤打算给王爷送去,没想到不小心给摔了,我也……”
“霓裳,别再装了。”君洛寒早没了陪她玩下去的兴致。
地上的人明显一震,别说是连难看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她根本就快要哭出来:“霓裳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男人明显冷嗤地勾了勾唇:“从你进入王府的第一天起,本王就知道你是太子的人。现在,你还要跟本王装吗?”
那为什么还要让她进府,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让她天真地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些问题,霓裳真的很想问,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疼得发涩,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男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嗓音低低地道:“之所以留你在身边,只是想让你替本王传达一些本王想让太子知道的消息罢了。”
霓裳瞳孔一缩,泪水倏地溢满眼眶,扑簌扑簌地就开始往下掉。
此刻,她竟只想问一句:“那王爷对我的爱呢,也是假的吗?”
她也确实是这么问了。
“爱吗?”男人冷冷地笑了一声,“本王从不曾对你说过这个字,又何来真假之分?”
“不……”她嘶吼一声,比起被他发现自己是细作这个身份,她发现自己竟然更不能接受他说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猛地扑到他脚边,泪眼婆娑地抬头仰望着他,“王爷,你说谎,你不可能没有爱过霓裳,你对霓裳很好的,一直都很好的……你什么都会依着霓裳、什么都宠着霓裳,夜夜都留宿在霓裳这里,怎么可能没有爱过霓裳,啊?”
“恐怕本王有必要提醒你一点,夜夜留宿的并不是本王,你搞错了。”
霓裳愕然地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喃喃出声:“什么……什么意思?”
隐隐猜到了他话里的含义,可是,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地看着她,嘴角含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霓裳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本王的意思?”
怎么可能不明白?
联想到他从来不让自己在房事之时碰他的脸和脖子,她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自己遭遇的事,可是,这怎么可能?
找别的男人假扮他去上他的女人,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就如此不堪,不堪到让他连碰触的.都没有,甚至不惜给他自己戴一顶绿帽子也不屑和她逢场作戏?
她一直以来以为的爱,她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爱,到头来竟然只是一场骗局!
“王爷……不是这样的,不可能……”她拼命摇头,脸色苍白地死死咬着下唇,“霓裳还有过王爷的孩子啊,王爷还说等孩子生下来,就会把王府的账本交给霓裳,如果不是因为苏紫染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啊,难道这些王爷都忘了吗?”
“本王的孩子?”他忽地一笑,脸上的神色恢复平静淡漠,就好像只是在说今晚的晚膳用什么一样,“这件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本王不允许一个野种顶着睿王府长子的身份出生罢了。”
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