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展开纸条,竟无只字片语。
苏紫染一诧。
屋顶直直投落的日晖落在屋里形成斑驳光影,她双眼一眯,猛地抬头,却只触及那一方恰好被人徐徐掩上的红瓦,刺眼的光线不再。
屋顶有人!
纸条无字,那人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顾不得此刻衣衫不整,她拾步从房里冲了出去,吓得院中那两人皆是一惊。
“王妃,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昕梓立时冲了过来,警惕不安地问道。
苏紫染没答她,又走了几步,停在一个能清楚望见屋顶状况的地方,伸着脖子探头张望。
影溪和昕梓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到她身边,影溪斟酌着问道:“王妃在找什么?”
苏紫染挥开她二人的手,脚尖一点,纵身跃上屋顶,居高临下地环视四周。
树影斜斜,芳草荦荦,偶有府中人影拱动,却不曾见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云层绕绕,刺眼的日光稍稍偏斜,时间推移,强撑的虚弱无力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
两眼一黑,苏紫染踉跄几步,踩得脚下瓦片“嘎吱”作响。
—一—本—读—小说 {y}{b}{d}{u} “王妃……”
底下两人皆是大惊。
依稀看见影溪飞身上前,苏紫染心道真好,不用摔地上了。
可就在她即将触到那道衣角的时候,身子一歪,被一股大力猛地撰过,狠狠捞入怀中。
是去而复返的他。
“苏紫染,你不是要休息吗,你不是要一个人待着吗,现在又跑出来干什么!”男人恶声恶语地在她耳边呵斥,若然仔细辨认,还不难听出这低醇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嘶吼。
便是她睁不开眼睛,也从中听出了浓浓的紧张与关怀,这一刻,她竟只剩下病人最本能撒娇能力,虚弱至极,却强行弯了弯唇。
“你怎么这么过分?我都这样了你还骂我……”
软糯娇嗔般的话语听得男人胸膛一震,一股暗恼旋即涌上心头,他不是想骂她,他只是紧张、只是害怕。
含着复杂情绪的漆黑凤眸牢牢锁在她身上,菲薄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却硬是咬牙放柔了声音,道:“胡说,本王哪里舍得骂你,只是紧张你。”
怀中的人彻底安静下来,嘴角敛起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男人抱着她翩然落地,墨发四扬,衣袂翻飞,如同旷世谪仙,俊美无俦,出尘绝颜。
影溪随后而至,与昕梓同声请罪,男人冷冷一眼斜去,仿佛所有的温柔只限于怀中的女子身上,沉声斥道:“本王方才是怎么叮嘱你们的,如今本王才离开多久就让她出了这样的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好好照顾?”
两人神色一变,立刻双双跪下。
王爷平素很少对下人发火,可但凡关乎王妃的事,却半分也容不得怠慢,所以如今就算王爷怪罪,也是她们理当受的!
“影溪(奴婢)知罪!”
苏紫染原本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此刻又被这动静惊醒,黛眉紧紧蹙起:“君洛寒,是我自己任性,你怪她们做什么?”
“主子可以任性,可她们必须从旁劝谏。”
“若是我想做的事,连你都劝不了,你觉得她们能行吗?”
男人抿了抿唇,沉默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两人,然后一言不发地抱着她进了屋。直到房门阖上的瞬间,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们退下吧。”
两人从地上站起,昕梓偷偷看了影溪一眼,眸色深沉悠远:“姐姐,你说王爷是不是很爱王妃?”
影溪点点头:“大概是吧。”
“为什么是大概?”
“这种事还是当事人自己才比较清楚,王妃总觉得王爷不爱她,虽然我这个旁观者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昕梓“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那姐姐又为何觉得王爷爱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