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了她这么久的胃口,现在还好意思问她记不记得?
“是不是礼哲?”她依旧语气不善,生硬的疑问中却分明带了一丝期待。
男人挑了挑眉,流转的黑眸间闪过一抹促狭,略一沉吟,开口道:“你就这态度,莫非是不想见外头那人了?”
苏紫染猛地一记白眼扫过去,凶狠的、凌厉的,可看在男人眼里,蕴含更多的却是羞恼。
他故意不去看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似是惋惜地叹了口气:“看来确实是本王多此一举了。”
说着,他竟作势要起身离开的模样。
苏紫染哪里还受得了他这幅猫捉老鼠的模样,想要示好却又拉不下脸,眉心一凝,突然狠狠推了他一把,竟顾不得穿上鞋袜,就这么赤着脚朝门边冲了过去。
然,手刚要触及门扉的那一瞬,一股疾风卷来。
身子一轻,骤然又落入了男人的怀中,还顺势打翻了手边的一个青玉瓷花瓶。
“砰”的一声脆响。
四目相对,一个好整以暇、眸光轻凝,一个咬牙切齿、怒目而瞪。
“做什么急成这样,连鞋袜也不晓得穿?”他微微沉了语气。
许是二人动静太大,外面立刻有人声传来,含着一丝急迫的担忧:“二姐夫,里面怎么了,是不是二姐姐出什么事了?”
“苏少爷放心,王妃不会有事的。”是凌飒低声安抚的声音。
果然是礼哲!
苏紫染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喜色,当她意识到自己此刻还在男人怀里,猛地就挣扎了起来:“君洛寒,你放开我,我要去见礼哲!”
“你这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男人凉凉地嗤了一声,眸光狠狠地绞着她,一瞬不瞬,“本王费劲千辛万苦将礼哲救回来,你就这种态度?”
苏紫染都快急疯了,他却还在这儿跟她搞这些有的没的,张口正欲骂人,却蓦地注意到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隐忍,这才想起他身上似乎还有伤,而他自从回府到现在都没有换过衣服,那就更别说是上药了。
这男人还总是说她,难道他就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了吗?
他说得没错,她确实不知感恩!
他一路追她花了多少工夫她暂且不去想,可要救回礼哲所花的功夫却是不用想也知道!
既然有人在相府被人灭门当晚掳走了礼哲,那必然是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么是威胁她、要么是威胁苏陵川,可这男人却在她恨他、恼他、甚至可能是误会他、冤枉他的时候帮她救回了她的弟弟,完成了本该她自己做的事……
不想不要紧,这么一想,整颗心立刻就揪在了一起,拧作一团。
“君洛寒……”
甫一开口,她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这短短几秒的功夫,嗓子竟然变得如此沙哑低迷。
连抱着她的男人亦是被她吓了一跳,泛着冷色的俊脸上划过一丝慌乱,紧张兮兮地看着她:“苏紫染,不说了,本王不说了,你别这个样子,本王这就让你见礼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