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闭了闭眼,眼中跳跃的火苗终于渐渐平息下去,她似笑非笑地斜了斜眼:“楚儿,你是从睿王府跟来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皇上过去待本宫如何。本宫也没拿你当外人,你又何必与本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娘娘……”楚儿一惊,猛地跪了下来,“奴婢知罪!”
花倾城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你好意安慰本宫,何罪之有?”
“奴婢……奴婢……”
“行了,你起来吧。”花倾城头痛地抬了抬手,半真半假道:“有些东西不能一味求着别人给,哪怕那个人是皇上,若是他心里没你,便是你把心掏出来给他也没用。所以本宫想要的,本宫自己会去拿。”
楚儿连连点头,一脸真诚:“娘娘所言极是,奴婢愿为娘娘做牛做马,只求娘娘来日坐上那皇后的宝座时莫要弃了奴婢。”
“真是个会说话的丫头。”花倾城勾了勾唇,“那今日那两个妄议是非的贱婢,你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楚儿瞳孔一缩,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又急忙去看花倾城的表情,见她正高深莫测地睨着自己,心里一吓,脱口而出:“奴婢绝不会辜负娘娘所托。”
龙吟宫。
帝王坐在龙椅上一边批阅着手中奏章,一边打量着一旁看似专心磨墨、实则昏昏欲睡的女子,脸上的神情是难得一见的柔和,把一旁新换上的大太监陈明看得一愣一愣的。
在他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就对这位帝王略有耳闻,虽然所有人都道“睿王爷脾气很好”,可这位爷不苟言笑也是众所周知的,却不知在他侍候的这几日里,但凡是对着染妃娘娘,帝王的面上总是带着笑容的。
虽说已渐渐地习惯,陈明还是不由为帝妃之间的深情感动,便是在普通的达官贵人之间,也难见这般独宠一人的心意,更何况是帝王之家?
“砰”的一声,屋里的三人皆是一惊。
原来是那个昏昏欲睡的人把头磕到了铺着明黄锦缎的龙案上。
始作俑者自己也吓得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手里的墨汁因为她突然的动作溅到了砚台之外,好死不死的有那么几滴落在男人正在批阅的奏章上,陈明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揣测着帝王此刻应有的怒火,吓得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苏紫染蹙了蹙眉,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君洛寒,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眉梢一挑,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重重地咳嗽一声:“染妃,你把墨汁撒在朕的奏章上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陈明愈发不敢抬头了,只想把脑袋埋到地底下去,心里还暗暗念叨着:染妃您就自求多福吧。
苏紫染还睡得半醒不醒,原本迷迷糊糊的神智终于在长时间的过渡之后恢复了几分清明,把墨汁溅到了他的奏章上?
见他一幅故作正经的模样,她眯了眯眼:“皇上想怎么办?”
“朕以为,该好好罚罚你,让你长长记性才是。”君洛寒煞有介事道。
苏紫染点了点头:“皇上说得有理,那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罚臣妾?”
“这个……”君洛寒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沉吟半响,才道:“容朕想想。”
听着他们之间旁若无人的对话,陈明已经善心地开始为这位主子祈祷,帝王好不容易遇上个贴心的人儿,可千万别罚坏了才好啊……
就在苏紫染等得心下不耐,几乎要脱口问他有没有想好的时候,男人唇角一勾,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干什么?”
“不是要处罚吗?”他一脸你多次一问的表情,指了指案上那碗温热的银耳莲子羹,“朕吃得有些撑,你把这莲子羹喝了吧。”
陈明心里一个咯噔,皇上,这羹汤不是您方才特意吩咐奴才去给染妃娘娘准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