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丞相,这是朕的私事,朕并不认为这和天阙江山有任何关系。”
季丞相却是一脸痛心疾首:“自皇上登基以来,除了染妃娘娘之外,皇上再没有看过后宫其他女子,更遑论是雨露均沾了。长此以往,这后宫不就成了染妃一家独大?皇上,自古以来,后宫之中若是出现独宠的现象,就必然会导致前朝形势一同不稳啊!”
话音刚落,就闻男人一声冷笑。
“苏家早在父皇还在的时候就已被灭,朕倒是很想知道,丞相所谓的前朝形势不稳是如何不稳?若是在朕的眼皮底下,染妃还能去勾结朝中大臣意图造朕的反,那朕岂不成了十足的昏君?”
季丞相连忙磕了一个头,“老臣不敢。”
抬手拭了拭额角的冷汗,他只好退一步:“就算皇上宠爱染妃,可龙吟宫毕竟是皇上的寝宫,染妃娘娘长居于此,怕是不……妥……”被帝王冷厉的眼神看得他几乎把最后两个字吞了回去。
“所以丞相的意思,若是朕实在想宠幸染妃,该****奔赴凤仪宫才是,而龙吟宫就该让它一直空着?”君洛寒眯了眯眼,冷哼一声,“龙吟宫之所以建于御书房旁,就是为了便于历代帝王办公与休息,朕倒是无所谓究竟住在哪里,可耽搁了朕批阅奏章、处理政务的时间,这责任可是由丞相来担?”
“老臣不敢。”季丞相欲哭无泪,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偏偏帝王故意曲解,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辩解。
“咚咚咚……”恰在此时,陈明的声音响起,“皇上……”
季丞相吁了口气,他已经不抱指望今日能够劝谏成功,此刻只想着能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他这一把年纪的老骨头真要被帝王这满身寒气冻出病来了。
“什么事?”
“瑶华宫派人传话,请皇上过去一趟。”
君洛寒本就被季樊楚这老头搞得心情败坏,此刻听到“瑶华宫”三个字,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传话的人还有没有说什么?”
“回皇上,不曾。只是倾妃娘娘似乎病了,流云神医此刻也在瑶华宫。”
君洛寒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烦躁地冲他摆了摆手。
“季丞相跪安吧。”
季丞相甫一抬头,就看到身旁龙袍边角轻荡,而帝王早已不见了人影,似乎是走得很急,不由就松了口气,看来帝王的心并非只在染妃一人身上,这不,听到倾妃病了还是很关心的,看来自己只需再努力一把,就能成功劝说帝王也不一定……
君洛寒阔步穿梭在皇宫之中,一路上都沉着一张脸,流云明明应该在龙吟宫才是,怎么会突然去了瑶华宫,而城儿恰巧就在这个时候病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脑子里不好的预感愈演愈深,脚步也随之愈走愈快。
踏入瑶华宫,却是流云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见来人是他,竟也忘了行礼,只是愣愣地、一个劲儿地瞅着他,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他先开口询问,拾步走到女子的床边。
流云这才行了一礼,握了握拳,薄唇微微一抿。
“回皇上,倾妃娘娘是不慎食了富甘草,险些滑胎,幸而发现得及时,所以孩子保住了。”
君洛寒浑身一震,只觉脑子里闪过一阵轰鸣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了,唯有“滑胎”和“孩子”这两个词一遍遍地徘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