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众人又变了脸色,这上演的叫什么戏码?
楚儿跪在地上朝她爬了过去,最后匍匐在她的脚下,“娘娘,染妃娘娘……奴婢求您了,我们家娘娘真的病得很重……求染妃娘娘,只求皇上去看看她就好……求求您了,染妃娘娘……”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苏紫染却只是神色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你们家娘娘病了,当然是去请太医,找皇上有什么用?”
楚儿一噎,不意她会拒绝得如此直白,顿时连哭喊也忘了,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君洛寒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袖袍却忽地被人抓住。
原来是楚儿见求苏紫染无效,又反过来求他,“皇上,求求您了……奴婢知道,您与倾妃娘娘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您不会就在这个时候就这么放弃娘娘的……娘娘还常说皇上待她极好,娘娘总与奴婢提起皇上以前的事……皇上,求求您了,您去看看娘娘吧……”
陈明已经看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丫头着实大胆,竟敢这么跟帝王讲话,话语中除了提到旧情之外,还总强调着帝王与倾妃“感情好”,更何况,她说的又是合情合理、情真意切,让帝王如何拒绝?
苏紫染闭了闭眼,藏起了眸中翻涌的情绪,再睁开时,只是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仍旧半搂着自己的男人,意思很明白:你打算怎么办?
君洛寒自是不想离开她,她好不容易才肯出来见自己,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可是楚儿的话又让他一阵心惊,城儿病得很重,甚至呕了血,无论怎样,他都有义务要去看她,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单是看着他的表情,苏紫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有时候她也气自己,为什么这种时候就总是能读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花倾城病了,他要去看她无可厚非,那是他的“恩人”不是吗?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在他离开的时候,或许她也会突然发病,她也会很需要他……
“你去吧。”她动了动身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看着她面无表情样子,君洛寒眸色一痛,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不走”这三个字。
“染染,确定她没事我就会回来的。”
苏紫染朝他点了点头,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你回来,一切也都不一样了。
她关上了门,没有去看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那一夜,屋外风雪不止,苏紫染彻夜未眠,可是那个说要回来的人,终究是没有回来。
她端坐在妆台前,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刚要起身,空气中突然有一阵诡异的气流划过。
敛下的眼睑猛倏地抬起,正红的衣角随着主人的动作在空气中漾出一阵轻风,苏紫染侧身的瞬间,食指与中指之间已夹着一枚银色短镖。
打开短镖上的纸条一看,她登时脸色大变。
昕梓被劫持!
她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影溪正好迎了上来,“娘娘,你起了?”
苏紫染点了点头,本想让影溪跟她一起去救人,可是刚一张嘴,猛地想到了对方那句警告,终于还是作罢。
她不能拿昕梓的命来开玩笑。
“我出去一趟。”
在皇宫里走着一条从未走过的路,她不由暗暗心惊,对方特意约在皇宫后面的悬崖边上,既然不是为了昕梓,那便是针对她的无疑,可就算明知如此,她还是不得不去。
左拐右拐地绕了许多路才走到那指定的地点,悬崖边的风特别大,咧咧地刮个不停,苏紫染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青丝乱舞,衣袂翻飞。
然而,看到眼前那场景的时候,她的神色却从一开始的担忧转为满满的震惊。
就在她的面前,昕梓的手扣在花倾城的脖颈上,似乎只要一用力,花倾城就会一命呜呼。
“昕梓,你在干什么?”上扬的音调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愕然。
不是说被劫持了么,为什么反而是她劫持了别人——而这人,还恰恰是那个“病重”的花倾城?
昕梓眉心微微一蹙,闪烁着眸子堪堪避开了苏紫染探究的视线,“娘娘,对不起……”她几不可闻地道。
苏紫染张了张嘴,眼中的诧色愈发深了几分,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
还未待她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昕梓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高声道:“娘娘,昕梓不负所托,终于将这贱人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