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顺帆。”

“阿顺帆？”李氏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说：“我还没听说过有‘阿’这个姓氏呢！”

“李……”阿顺帆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是李夫人？李氏？还是……他认为没有一个称呼适合她，所以感到很为难。

“我叫李氏，不过这个名字是给外人叫的，在这个院子里，你可以喊我秀玉，麻姑和厨子大嫂都这么喊，听起来也随便，所以你就直呼其名吧，当然你喊我李大嫂我也不反对。”

李氏说到这里和善的笑了一下。

阿顺帆听完半天没言语，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称她为李大嫂，他感到叫不出口。称她为李氏呢，又感觉太生分。称她为秀玉呢，又感到太亲。眼前还是避开她的称呼为妙。

于是他接着岔开话题说：“刚才你弄错了，我不姓‘阿’，不姓‘顺’，也不姓‘帆’，我是个望族人，望族人没有姓氏，只有望族。”

李氏听完惊讶的‘哦’了一声，随之问：“你家住在哪儿？”

“不远，望夫村。”

“有几个孩子？”

“没有孩子。”

“大概也没有老婆吧？”

“……我还没成亲。”

李氏不露声色地讥笑了一下，心里说：“像你这样的男人要是没有老婆的话，天下的光棍岂不要用鞭子赶了？我听到那个古怪的名字，就怀疑你在说谎，先隐瞒了姓氏，接着又隐瞒了老婆和孩子，结果你就变成孤苦伶仃的光棍，以此博得我的……你尽管打歪主意、做美梦吧！我李氏收拾的就是你这种男人。不出三天，我就让你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想到这里，她又不动声色地问道：“我卖地的条件你都知道啦？”

“知道，五斗谷子外加三年的劳工。”

“那好，你现在就去把你那个孤独一人的家搬过来，就住在……住在后院的三间配房内。”稍倾，李氏又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你不会嫌三间配房太了大吧？”

“哦！我不在乎房子的大小，只是今天不能搬过来，因为柳嫂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必须回去跟她说清楚。”

李氏瞥了他一眼，心里说：“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前面还说没老婆孩子，这会子却又蹦出一个柳嫂来。”

于是她说：“告别一下是应该的，而且时间久了，也可以让她到这里来看你。”

李氏故意说道。阿顺帆换了一下端坐的姿势说：“后天吧，后天我再来。”

李氏却不耐烦地摆手说：“最迟明天，要知道我的女儿还病着，这个院子已经让我心惊肉跳了，现在你就回去和你的那个什么人告别一下，明天就把家搬过来。”

阿顺帆还想说什么，李氏却站起身来抢先说道：“我让人用车子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走路比坐车子舒服。”阿顺帆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李氏不置可否地送出来，心里却说：“我就知道你要自己回去，不诚实的家伙。”

阿顺帆前脚刚迈出房门，李氏突然在后面冷冷地叮嘱道：“阿顺帆，丑话我先说在前头，明天天黑之前，你要是不把你那孤独一人的家搬过来，后天天一亮，我就把地卖给别人。”

“恩！好！”阿顺帆语无伦次地答应着快步出了院子，接着他在院门外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边走边回味着李氏的言行举止，“其实她挺温柔的，我怎么这么怕她呢？真是没出息。”

阿顺帆一路寻思着朝望夫村走来，内心一片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