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假如那个丈夫还活着的话,假如就在那个丈夫的眼皮底下的话,我还敢这样爱别的男人吗?这样说不对,应该说我还敢爱他吗?因为‘别的男人’一词涉嫌太多,指向不明,而除了他之外我情愿空守一生。我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假如那个丈夫还活着的话,假如就在那个丈夫眼皮底下的话,那时那地,和他--阿顺帆--我的爱人相遇了,我会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李氏想得很投入,以至绫子进来她也都没有察觉。
“表姐表姐……”绫子连声喊她。
“哦……”李氏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想什么呀,这么入神?”
“别打扰我!”她心烦地说,声音怪怪的。
绫子奇怪地看看她,赶紧走了出去。
李氏又沉溺在内心的遐想中不能自拔。她的思维很奇特,总喜欢把问题摆出来,然后再默默的解答,而且答案常常来自心灵深处。此时她暗暗地想:“我会逼那个丈夫休了我,要是迎亲的轿子刚到我家门外的话,我就不上轿子,然后偷一些盘缠拎着包袱悄悄从后门逃跑,要是时间能倒退五年,不,三年就够了!我就让母亲退掉那门亲事,再让媒婆去望夫村找阿顺帆。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一切不能重来。只是今天他是怎么了呢?后悔了?不像,也不可能,他是一个认真、挚着、不会欺骗、不会花言巧语却有着**辣真情的男人。我喜欢他的犟劲、蛮劲还有他那硬硬的骨气。
……他不像读书的男人那样温文而雅,不像做官的男人那样不可一世,不像春风得意的男人那样风流倜傥。但他却比文弱书生彪悍,比在官者正直,比春风得意者稳重。我喜欢他坦率的眼神、耿直的性格,甚至他的一举一动。
……可气的是我必须忍耐,具体的说是忍受。因为我曾经是个有夫之妇,如今还是个孩子的母亲,而他却是一张白纸。将来,假如有将来的话,我会让他知道‘他爱得值得’!只是——会有将来吗?这个问题得问他,我不能像给他说亲那样自作主张,更不能武断地下这个结论。
不过有一点人人都看得出来,我们两个很相像,不是形体上,不是举止上,也不是音容相貌上,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味道上。用文人的话来说就是气质上。说不上来是我像他还是他像我,这个方面没有人直接跟我说明,是我自己从镜子里察觉到的,为此我常常开心得偷着乐。
……可是今天他怎么忽然变了呢?他的激情跑了?飞了?还是掖藏起来了?唉!我问自己永远也问不出答案来。我要问他,亲自问,直截了当的问,而且今晚就问,要是回答不让我满意的话,我就和他舒舒服服吵一架……”
李氏徜徉在心事的幽思地不愿意出来,恍惚间发现阿顺帆朝自己走来,于是她梦语般地问道:“你来了?”
阿顺帆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说:“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绫子呢?”听到他真实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她这才感到两腿已经站得发酸,接着她抽回手转身坐到椅子上说:“我把她赶出去了。”“她又调皮了?”
李氏摇头笑了笑,算是回答。阿顺帆看了一眼门外,继而走到她面前说:“今晚我陪你赏月到天亮,可愿意?”
“要是月亮不出来呢?”
“不出来……那我就陪你说话到天亮。”
“我要睡着了呢?”
“我就坐在你身边守着你,反正今晚我不让你一个人呆着,我也不想单独呆着,中秋节是亲人们团聚的日子。”阿顺帆的话让李氏有点想哭,他已经毫不掩饰的把她当成了亲人,刚才的疑问随之被干干净净的抹掉了。接下来她低头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说:“说好了,今晚!”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