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晨站在客栈临街的窗前,大街上华灯初上,人潮如流的顾客肆无忌惮高谈阔论声,小商贩在沿街高声吆喝叫卖声,混在一起噪杂不堪。
祚晨心里想,这一晃离家也有半月之久,家人一早发现没了自己的踪影,是不也像这样嘈杂不堪?
其实,祚晨完全想多了。当祚晨的母亲慌张地跑进后院,老爷子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惊慌,而是皱着眉头沉思着,刘尚武以前就说过,两三个人根本就伤害不了祚晨,更何况现在的祚晨,已有相当不错的身手。
即便有人能够潜入府中,也会有打斗的声音,所以老爷子只是沉思一会就断定,祚晨离府出走了。在祚晨的房间,看到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老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放心吧!没事。就祚晨那心机,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但愿他不给家里惹出事端,我也就算是烧高香了。”又看看哭哭啼啼儿媳,老爷子说道:“祚晨的安全你也不用担心,寻常武把式也奈何不了祚晨,他不找别人麻烦就是好事了。”
祚晨没找别人麻烦,有人却找上了张有财一行人的麻烦了。这五人吃饭时因祚晨在场,就没好意思喝酒,离开祚晨就找了个酒馆喝了个酣畅淋漓。
张有财五人,攀着膀子走回客栈门口,走在外边的张康也没在意,和对面来人碰了一下,一向不愿多说话的张康,歉意的回头笑了笑。来人见他们要进客栈,判定是外地来人,于是不依不挠起来。
一向谨慎的张有财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那人仍然不依不饶,一口咬定张康撞伤了自己的膀子,张康一时火气,也忘了祚晨的嘱咐,飞起一脚直把那人踢到了街正中。
张康嘴里还在咕唸着说:“和这狗娘养的啰嗦什么!”说完,拉着张有财喊着众人就进了客栈,哪还理会那人杀猪一般的嚎叫。
本来街上就嘈杂,躺在床上的祚晨也没在意,几人回来也没讲给他听,洗了脚都也安歇了。刚躺下不一会,十多个护院打扮的人就闯了进来。
出门在外,习惯了和衣而卧的张康五人,顾不得穿靴子就和这帮护院打了起来,虎狼之师岂是那帮小猫小狗能够招架了的,几个回合就以伤筋动骨惨败告终。
祚晨看着这几个威武的随从,赤手裸足虎目怒睁着,又好笑又气得慌,说道:“答应好好的不惹事生非,这怎么一转眼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了?”
“那帮子狗娘养的,也忒欺负人了!”张康也不解释来龙去脉,愤恨地说道:“我去找掌柜的问问,他们什么来路。”
战战兢兢的客栈掌柜,躲在柜台后瑟瑟地发着抖。在这达官贵人如流的地方,一个豪宅里走出来的奴才,也不是他能够得罪的起。心里想着,怎么还有敢和那帮奴才针锋相对的住客,也不知是什么来路,真是胆大包天。
“掌柜的,出来说话。”张康直着嗓子喊道。
趴在柜台后的掌柜,真是不愿和这帮凶神恶煞照面,听着洪钟一样的声音,心里又实在是胆怯,这才磨磨蹭蹭的抬起了头。
“客官,小人……什么也没看到……”掌柜的说道,心想可别惹恼了这几人,砸坏了门窗桌凳事小,揍自己一个伤筋动骨,生活不能自理,那可是损失大了。
怕张康余怒未消,再迁怒与掌柜的,祚晨赶在柜台前说道:“给你添麻烦了,这是五十两银票算是你的损失……”说着递过去一张银票。
“这位公子,小的怎么敢当,您给的也忒多了点。”掌柜不待祚晨说完,赶紧插话推辞着。
“给你就收着,啰嗦什么!”张康仍然余怒未消,大声嚷嚷着。
掌柜的双腿一哆嗦,要不是身子靠在桌子上,肯定就倒地不起了,张康打架的凶狠可是历历在目,哪里还敢接祚晨递过来的银票。
“看你!把掌柜的吓着了,说话不会安稳些。”张有财拉了一把张康,又说道:“公子和掌柜的说话,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掌柜看着满脸通红,挠着脑袋的张康,心想,原来这铁塔样的汉子也会害羞,也会尴尬?看面前这位公子,文质彬彬语态轻缓,应该是个好相与的人。
“公子,您听小的一句话,就赶快另找地方住宿,那帮……人肯定不算完。”掌柜说着,那眼睛向门口扫视着,又说道:“那不是?街对面就有人在向客栈观望着,估计还会来找各位客官的麻烦。”
“多谢掌柜的一片好意,我也正想着离开,免得连累客栈跟着倒霉遭殃,我心里也是难安。”祚晨回头看了一眼张康几人,又说道:“我们不知得罪的是哪路神仙,我们弄不清楚,心里更是不踏实。”
一番打斗,惊得住客早就房门紧闭,柜台前连小二都没了影子。
掌柜唯恐被人听到似的,用手遮在嘴边说道:“那帮子人,是京都府尹孙大人家的护院,最先被踢伤的人是孙大人和小妾的儿子,叫孙贵。”
祚晨听了一阵头大,这怎么头天进京都,就和有头有脸的权贵交上手了?悻悻然地回身和张康几人说道:“走,到大将军府,现在不想住府里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