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景面色一僵,装作若无其事地将茶壶放回火炉上。神皇的二弟,便是当今李家家主李言卿。
李仲景将目光投向远处,似有深意地说着:”平泽县可不是什么安分的地方啊。”
神皇似笑非笑,眼睛微眯,说道:“是啊,我也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但愿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微风拂过花园,藤亭中弥漫起馥郁的花香,就好像许多年前。那时她眉眼如画,那时他飒爽英姿,一切都刚刚好,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李仲景忽然转头对神皇说道:“你与璐婵若有闲暇,便回趟家吧。这么多年来,也该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了。”
神皇眼眶微红,眼角湿润,哽咽道:“可是父亲,长老他们……”
李仲景摆了摆手,坚定道:“璐婵既是我的儿媳,那么他们不认也得认。”
微风吹过李仲景都发丝,满头乌黑中夹杂着几缕白色,神皇低头有些沉默。
父亲这些年为了他,做了太多。
……
从京都乘车马至平泽县大约是半个月的行程,叶鸿枫一路颠簸,忍着长途跋涉的疲惫,总算是到了平泽县的边界。
叶鸿枫告别了车夫,往县里走去。路过界碑时,他特意留意了一眼。杂草长至半人高,攀附在碑面上,也不见有人清理,就这么直直地挡住了碑上的字。
叶鸿枫举目四望,果不其然在小道的边上看到了一个小吏。那小吏的官服歪歪扭扭的披在身上,留着两撇细长的胡须,看面相就不像是老实人。
小吏抬头将叶鸿枫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直到看到他拿出就任县令的文书,才慢悠悠的坐起,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眼神故意斜视,嘴角微微上挑,有些散漫地说道:“你就是新来的县令?随我走吧。”
叶鸿枫一听这语气,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不认识的人,说不准还会误以为是小吏才是县令。他虽说不爱惹事,却也不会忍气吞声。再说古语有言:“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自己撞上了,那就不能怪他下手重了。
叶鸿枫说着一脚将小吏踹倒,扑上去几拳就将他打得鼻青脸肿,然后慢悠悠的质问道:“怎么说话的呢?非要我动手才能老实吗?”
那小吏也知道自己是碰上了硬茬,顿时唯唯诺诺起来,佝偻着身子说着:“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小的一马。您请这边走。”
叶鸿枫见这小吏态度转的还挺快,也就不再计较,索性将包袱扔给他背着,自己背着手在后边跟着,俨然已经进入状态了。
直到这会儿他还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这就做了官了?实在是世事难料啊,但这并不耽误他在这个小县城有一番大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