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庆功宴结束后,刘范就先派兵接收了乌孙割让的领土,并派锦衣卫对这块新领地进行勘察。根据锦衣卫的建议,刘范在后世称作阿拉山口的地方建立起一座关隘,并命名为“平西关”;在以前疏勒的地盘上,又在后世称为红旗拉甫山口的地方,建立一座关隘,命名为“定西关”。
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刘范留下了十万人修建这两座关隘,就决定要撤兵回西凉。仗从五月初一直打到了十月初,过去了五个月。在这看似短暂的日子里,不光将士们极为思念家乡和亲人,刘范也很思念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们。刘范自然是想早点撤兵回去,但奈何形势比人强。
因为要借用三国联军之手来摧残西域三十六国,刘范白白在玉门关上度过了两个月;后来要实现统治西域和全占葱岭的大战略,刘范又不得不领兵西向几千里,期间又花费去三个月。
五个月中,刘范似乎经历了一生中最漫长的等待。他想早点退兵回去,但理智不让他那么做,想起他在五个月中可能家里又增添两名新成员,刘范就激动不已。还有母亲黄氏,出来那么久,刘范也不知道她身体是否仍然康健。
于是,刘范上顺天意,下顺民心,宣布要撤军回乡。全军上下自然是拥护。但刘范又碰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该留谁下来驻守西域?最终,刘范经过一番艰苦的思想斗争,决定留下张郃驻守整个西域。因为将士们思乡,所以刘范只能留给张郃五千骑兵。为了抚慰这倒霉的张郃和这五千骑兵,刘范承诺实行轮换驻守制度,每两个月轮换一次。而且鉴于张郃部已经征战日久,所以特许张郃部一个月后就进行轮换。
受伤的张郃和五千骑兵这才稍微安静下来。五千骑兵虽然很少,但对于西域来说,已经足够了。一方面,西域因为三国联军采取了严酷的屠杀政策,所以就算想发动针对刘范的叛乱,在理论上也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乌孙、康居、大宛因为玉门关之战和被刘范勒索了巨额的赔款,国力已经下降到等同于昔日的西域国家了,他们又处在葱岭以西,根本无力发动反攻。
再者,贵霜和安息正处在长久的对峙之中。这种对峙局面十分微妙,他们虽然敢直接攻击对方的国土,但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对千里之外的西域下手。况且,隔在他们和西域之间的,还有乌孙、康居、大宛、伊列。贵霜和安息要想进军,就必须先解决这四个麻烦。但这会耗费很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刘范也足够做出反应。
况且还有葱岭在。以骑兵为主的贵霜军队和安息军队,十分难以翻越葱岭。葱岭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一方面阻止西方人进攻东方,另一方面又把东方与西方隔绝起来。中国历朝历代总逃不过这个魔咒:一旦中国跨越了葱岭,那么统治当地的时间都比较短。
比如说唐朝。唐朝在全盛时期,确实跨过了葱岭,但没过多久,怛罗斯之战后,唐朝又被迫退回了葱岭以东,而且很快多次丢失西域,只保留下了安西四镇。元朝,其国土也包括葱岭在内,但很快元朝就分成四分,不过一百年,元朝就灭亡了。
除了唐朝和元朝外,基本上没有其他朝代能长久地统治葱岭以西。因为对于冷兵器时代,有一个最致命的魔咒:一个政权最多只能把领土扩展到统治命令在不超过十四天的时间就能到达的地方。也就是说,冷兵器时代的政权统治的领土,要受到交通的限制。如果它的边界太远,以至于不能在十四天之内把中央政府的命令传达到那里,那么那个政权迟早要失去那块领土。
对于中国,葱岭就是最大的极限。因为中国历朝历代的国都,距离葱岭最近的就是长安。但从长安传达命令到葱岭,正好就是十三天。所以,中国古代很少有政权能够翻越葱岭。而要想打破这个魔咒,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大力改善中原到葱岭的交通,以缩短传达命令的时间。但相对地,来自西方的入侵者,也会很难跨越葱岭。所以,因为有了葱岭,刘范不仅不用担心西域的安全,还只能保持领土扩展到葱岭之下。
留下了驻军后,刘范还把留下了三十万匹马留下天山上的巴音布鲁克草原和伊犁草原,以及准噶尔盆地上,由驻军和役夫们照看,并招募西域懂得养马的人为马倌。巴音布鲁克,是中国第二大的草原,位于天山之上,和伊犁草原一样的水草丰美,适合放牧。这三十万匹中包括十五万匹战马,和十五万匹不用用于战争的马。刘范把巴音布鲁克划为专门的军马场,如同西凉的山丹军马场。两万八千多匹大宛马,也将留在巴音布鲁克草原上,进行饲养。但刘范特意嘱咐,只能让大宛马中资质最差的和西域马或者蒙古马杂交,不能让大宛马在西域绝种。
至于那十五万匹劣马,刘范就把它们安排在伊犁河流域和准噶尔盆地。留在伊犁和准噶尔的,还有缴获得到的七十多头牛和八十多万头羊,以便日后发展西域的农业和牧业。
作了这些布置后,刘范就在十月十日带着六万多铁骑和二十多万役夫等启程回西凉,同时还带着无上的荣耀和无尽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