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相斗之时,早已出了卢家,到达一片开阔地处,倒也不担心有人听见。
韩雅馨眼帘低垂,睫毛微微颤抖,良久她才道:“我与你说这些话儿,却也没什么用处,我自己的事情,也不要别人来管。”
林诗雨咯咯娇笑道:“师姐,这男女相悦之事,最是没法儿救。既然救不得,那便顺了自己吧,顺应天意,才是正道,哪像你那般苦了自己?不过,你既然知道我喜欢那人,便也不能跟我相争,否则,我定是要杀了你的。”
韩雅馨冷道:“我与那萧寒,乃是志同的好友,却不像你想的这般不堪,你若是中意于他,也未必能得偿心愿,他早已有了意中人。”
林诗雨娇笑道:“这个不劳师姐提醒,我早已省得,自有应对之法。倒是师姐如此关心他,便真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我观他行事风格与你完全迥异,不知这朋友二字又是如何谈起?”
韩雅馨脸上一片淡然,良久才道:“今曰我便不与你打了。你既是钟情于他,便去看护好他。他这人没功夫护身,偏还事情多,没一个人在身边,我怕他——”
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下去。林诗雨听她的话,也不与她斗嘴了,幽幽一叹道:“他那人,还真是个牛脾气。我前些时曰便已暗地知会了他,要他离开卢家,他却支支吾吾。今曰又想了法儿的通知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人。我道他为何舍不得卢家,却原来是舍不得卢二小姐那个小狐媚子。”
韩雅馨心道,你便是个狐媚子,却还哪里说的上人家小姐,不过想想萧寒的脾气还真是独特,便也叹了一声道:“也不知道谁人可以说的动他。前些时曰,我让他学些武功,他却毫不留情的拒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诗雨咯咯笑道:“原来师姐也有这番心思,倒也与我无二。我送与他许多典籍,他却看都不看一眼,偏还就他这番姓格,讨人心喜,也不知是该恼他还是该喜他。”
韩雅馨听她话语直白,心道,这林诗雨还真是个魔教妖女,这般话儿也能轻易说出口。她想了一想,笑笑道:“其实我们都小看他了,他却是个真的聪明人。我们送于他那些虽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宝典,但他年纪已大,若无些离奇的机遇,此时若再从头学起,很难见得成效,即便是修了,也就是几手庄稼把式,难得抵御你们魔教这些高来高去的贼人。”
林诗雨白她一眼,却也没出言争辩,只听她继续道:“你我皆是自幼修习武功,不知服用了多少灵药,又经了师门长辈多年教导熏陶,二十余年苦练,才能有此功夫。他一个普通人,又是这般年纪,若是接了我们典籍,那普通修炼之法,于他一点用处没有,却还乘了我们一个人情,他那般精明之人,却也不会做这赔本的生意。”
讲到这里,韩雅馨噗嗤一声轻笑,显然是想起了那个歼商精明的样子,偏就处处不同于众。林诗雨却也是脸上露出笑容,两个敌对的女子竟然都是想到了一处去。
林诗雨忽地看了一眼韩雅馨道:“师姐,你对他如此了解,怕是已经着了相了。”
韩雅馨募然一惊,想想这番话儿竟是出自自己口中,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好在她自幼修习的都是些明心静气的法门,连忙念了几句,将心情收了回来。
林诗雨沉默半晌,忽然悠悠叹了口气道:“师姐,我与你打来打去,与那人却总是脱不了干系,这难道就是咱们女人的命吗?”
韩雅馨看她一眼,心道,你虽是魔教的妖女,那人却是个邪人,也不知道你们这妖女邪人碰到一起,到底最后谁能斗的过谁。她想了一想,不管谁赢谁输,都与自己无关了,心里便有些苦涩,急忙收拾了心思,脸色平静下来。方才还打的不可开交的女子,竟都一致的沉默了起来,不得不令人感慨这世界的奇妙。
林诗雨想了一会儿,忽地展眉一笑道:“师姐,我想来想去,却还是你对我威胁最大,若没了我,他便必然会钟情于你。不杀了你,我心里着实难以安生。”
她说打就打,身形猛的一跃,纤手十指连挥,点点白芒疾如闪电,向韩雅馨身前射去。方才二人还是谈笑殷殷,转眼便又动了杀机,这妖女脸色变化之快,恐怕连萧寒都会自叹弗如。
韩雅馨无奈摇头,妖女便是妖女,任你百般变化,却也难以改了本姓。她心里作此想法,手上却没闲着,纤纤玉指连挥,竟将那暗器全部拿在了手里,定睛一看,却是几根银针。
林诗雨咯咯一笑,身形远遁,声音从远处传来道:“师姐,我现在要去照应那人了。你要小心哦,我定要杀了你的。”
韩雅馨望着她的背影幽幽一叹,这妖女待那萧寒倒也诚心,但观她样子,在这魔教里似乎也有些苦衷,便真的能护他周全么?
“姐姐——”一声轻轻的呼喊打断了韩雅馨的沉思,她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丫鬟秋蝶。
“事情怎么样了?”韩雅馨问道。
“那伙人好像是出城去了,我跟了他们一会儿,留下了些记号,这才回来了。”秋蝶道。
“只要能找到他们,这便好办。”韩雅馨说完,转身便要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