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长叹了一声，“哎……，死了那么多人，不该死的，你太残忍了！”

“残忍？——你也是真是的！——你是域外来客，我是此世住持，除了空空道人，现如今还有谁比我们高贵？死几个蝼蚁而已，你还长吁短叹的，有时候我真弄不懂你，你杀的人少说也有几百兆了，不在乎的是你，在乎的也是你，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杀了几百兆人了？顶多几个亿罢了，还都是异族，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是屠夫！”

“东海国的军队每到一地总是先屠城再掠俘，我在北海、怛罗斯、安南等地都亲眼见过，你骗不了我；再说，几亿人不就是几百兆吗？你自己不会算账？跟我作什么良善？”

“几亿人就是几百兆？……，噢对，你们的算法是一百万为一兆，是我弄混了。”

……

“你刚才说你在找你师傅和空空道人，找到了吗？”

“没有，哎……，我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你说咋这么怪呢，我师傅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空空道人莫名其妙的也失踪了，至今都没有一点消息，他们究竟在哪里？”

“失踪？——噢，说起来我也一直在找空空道人，我究竟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多少？空空道人又知道多少？”

“你啊？——我也不知道！——乾平十三年初的一天，我和师傅聊天，师傅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说空空道人骗了他，他要找空空道人问个清楚，接着就失踪了，之后四月，神使下凡，出天宫，找不到师傅，就拿出了一个光明盘查了查，说师傅已经死了，神使让我接住持位，先处理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两人转世历劫的事，当时空空道人也在，我就问他我师傅哪去了，他说不知道，光明盘上显示我师傅的命魂没有了，说要么就是我师傅的命魂丢了，要么就是我师傅已经死了，我不信，问他为什么，空空道人说可能是因为我师傅知道的太多了，别的什么也不愿意说了，之后空空道人他也失踪了；

乾平十四年二月，绛珠仙子诞世，五月二十八日，有天星坠于泗州，天机一片混沌，我去泗州查探，没有发现天星却发现了你，发现你不在历劫名册之中，来的简直莫名其妙；我就立刻去天宫查询，才发现天宫已经毁了，只剩下一地砂砾。

之后我一边查探着你一边查找着空空道人的踪迹，想问问空空道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空空道人的踪迹，简直毫无线索，让人一头雾水。

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傅宁摇了摇头，“你越说我越糊涂，简直是稀里糊涂！——神使、天宫、光明盘、空空道人，还什么历劫、天星、天机、师傅的，说实话，我是一点都听不懂。”

女人皱了皱眉，捋了捋耳边发髻，

“这么给你说吧，——我师傅是上任住持，本来该住在天宫里修行的，可他说天宫里太靡，他不喜欢，所以就在天宫外边建了个茅庐修行；

乾平十三年初，师傅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而到乾平十三年四月，神使从天宫里出来办事，找不到我师傅，于是就用光明盘寻找他；

光明盘是一个白玉琉璃盘，上面本该能查到我师傅的踪迹的，可是却查不到；空空道人说，光明盘查不到我师傅的踪迹，就说明我师傅死了，或者身上的命魂没有了。

至于我师傅为什么失踪，空空道人可能知道一些，因为他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知道的太多了’；从这句话来看，我觉的空空道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不愿意说。

第二年，也就是乾平十四年五月二十八，你是那时来到此世的，天宫可能也是那时被毁掉的；我记得那天有斗大流星坠于泗州，可等我找到小杨村的时候，根本没有找到陨星坠石，只发现了你这么一个离奇到来的人。

我师傅失踪的莫名其妙，天宫毁掉的莫名其妙，你来的也莫名其妙，总之都很莫名其妙，这之间肯定应该有什么联系，只是你我都不知道；空空道人可能知道一些，可是我找不到他。

这么说，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

傅宁思索了良久，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神使，应该是智能机器人，光明盘，应该是一个定位仪，你师傅，身上应该是有追踪器，光明盘查不到你师傅，就说明你师傅死了，或者是身上的追踪器被毁掉了；至于天宫被毁，我以前听那癞头和尚说过，我怀疑是核爆炸导致的……；

也就是说——，这一切事情只有空空道人可能明白怎么回事，可是空空道人也失踪了，只要找到空空道人，就有可能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智能机器人？定位仪？”，

女人疑惑的问道，“算了，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你只要知道，只要找到了空空道人，什么事情就都明白了。”

傅宁摇了摇头，“未必！”

女人不解的看着傅宁，

傅宁继续道，“神使出天宫，空空道人在场，很显然，空空道人和你们住持这类的人是一条线上的；

癞头和尚跟我说过，空空道人很可能上古就存在了，而天宫也是上古就存在的，这么一个不知存在了多少万年的天宫，空空道人不可能主动去毁掉它的，因此，毁掉天宫的只可能是别人；

我相信你应该有很多手段，可是你找了这么些年也没找到空空道人，要么是空空道人也死了，要么就是空空道人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呆着呢。

一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人，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死了，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他在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呆着呢，该出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来，你自然也就能找到他了。

而且，即使你真的能够找到空空道人，你也只能解决你的疑惑，弄明白你师傅究竟是怎么了，可却依旧解决不了我的问题，——我有一种预感，有很大一种可能，空空道人可能也不知道我的来历。”

女人没有再说话，皱着眉头继续的思考着，久久不再言语……

……

傅宁站累了，索性坐到了床上，挨着女人道，“你有什么打算，继续找空空道人？”

“还找什么找，我都找了二十年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根据什么线索找他的，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点忙，一群人找，总比你一个人找强。”

“还能有什么线索？一点线索都没有，蛮荒无人之地，能想到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找了二十年，简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傅宁愕然，“……？没有线索？你别给我说你是乱找的？而且二十年来都是乱找的？一点头绪都没有的乱找……？”

“是啊，我想到哪里就找哪里；——北海、西域、安南，后来你们发现了南极府，连南极府我都找过几年；还有美洲，我都找过，一点头绪都没有！”

傅宁听了突然想吐血，“……？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就这么傻傻的找了二十年！？”

“是啊，不然怎么办？”

女人郁闷的嘟囔着，突然间捞起床上的枕头朝傅宁头上砸去，“你才傻呢！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

傅宁躲着枕头郁闷的想吐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