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把闭元白踢出了三步远,一口鲜血顺着口中喷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一向拍闭元白马屁的刘希都愣住了,他始终站在闭元白身后,此时闭元白忽然被人踹走,他本能的闪了一步,就在所有人都愣神的时候,萧佟回身看去,动手之人是自己麾下的校尉冯吉,他不由摇了摇头:“冯吉,你怎可如此?”
冯吉慌忙给萧佟行一礼:“大人,我早就忍不了这小子了,从回到黑水堡,他没有感谢陆飛和韩世忠的守城之功,却一再用言语挑衅,这是我们黑水堡人一贯的作风吗?”
“就是,妈的,下次他再敢嘴欠,我生剥了他。”马武也起身怒骂。
所有人都怒视着闭元白,吓得刘希不自觉的躲到了二通身后,二通也惊恐的向大通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但是这种场合,大通根本没有发言权,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扬起头,看着天棚。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了,这时,始终在默默喝酒的韩世忠见冷了场,他只得干笑两声,起身来到萧佟和陆飛身旁,拉着陆飛往自己位置上走,顺便和萧佟笑道:“这种事,闹闹也就罢了,萧统制您也别往心里去。”
萧佟笑着回一礼:“是我管教无方了,这个事情闹得。”
萧佟自嘲的笑了笑,又道:“既然今天陆飛为我办了这顿酒宴,我就替闭元白赔个礼,有啥事,都别往心里去,给我这个统制一个面子。”
要是以往,萧佟完全不需要摆这么低的姿态,但是此时不同,西夏军就相距五百里,黑水堡随时有沦陷的危险,而萧佟手下仅有四百余人,根本无法守城,必须笼络住陆飛和韩世忠,有了他们的兵马,黑水堡才有希望,故此,萧佟退一步,让陆飛多一些面子,闭元白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虽然含恨,却不敢搏了萧佟的面子,只得拿起酒杯,瓮声瓮气道:“是我失态了,陆将军,韩将军别记在心里。”
萧佟的低姿态,酒宴没有再出现什么状况,直到午夜,众人才各自散去,而马武,冯吉和陆飛韩世忠等人却没有离去,只有闭元白满肚子怒气,冷哼一声离开了府衙,回自己的军营去了。
此时众人已经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陆飛平时办公的地方,萧戈亲自带着人沏了几杯茶水送进来,大家各自找个软席坐下,静静的品茶。
许久之后,萧佟轻轻的叹息一声,看着众人道:“刘毅这孩子,第一天来绥德参军,我就看出来,他是个有骨气,热血,爱国的好男儿,这么多年,我从绥德的判官一直坐到了知军的位置,而刘毅也一步步爬到了承节郎的军衔,可这一次,西夏军南下,横山一战,数万兵马就这样……”
说到这,萧佟的声音哽咽了,他轻叹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陆飛在旁轻轻安慰道:“萧大人,莫要上火,刘将军只是急火攻心,才会一病不起,况且,我已经命人送他去延安府了,估计此时应该也到了,百姓们转移到延安府,我才能彻底安下心守卫黑水堡,这一战,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誓死捍卫,不让西夏军越雷池半步。”
萧佟欣慰的点点头:“当日看你鏖战大通,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将才,今日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测,不过,我希望你能走的更高,更远,把大宋江山牢牢地守住,不要让西夏人在肆意屠杀我们汉人,不要再让大宋的江山沦落到外人之手。”
陆飛点点头,“萧大人的话,我铭记在心。”
这时,萧佟又道:“但是我很了解刘毅这孩子,他不报父仇,是绝对不会安心南下的,此时,我估计他应该已经去绥德求援了。”
“这……”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萧佟,忽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鲁奔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他刚刚走入屋内,便拱手道:“将军,梁兴回来了,有急事要见你。”
听说梁兴回来,陆飛心中一喜,这说明,百姓都已平安行过延川了,此时陆飛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他慌忙起身,吩咐道:“快,带他进来。”
梁兴还没有进来,却是周欣先一步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几杯刚刚沏好的新茶,一名亲兵走过来,从周欣的托盘中拿下新茶,给众人依次换茶,当周欣把茶换好,转身离去的时候,很多人都投去了异样的目光,他们似乎看出了什么,却又极为不肯定,就这样,当周欣离开屋内后,再次有脚步声传来,随后,梁兴快步走入屋内,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梁兴已扬起手中一块令牌和一封书信,大声喝道:“陆飛何在?速速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