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飛用手默默的把队长的眼睛合上,转而起身,抽出腰间长剑,看了看韩世忠等人,怒道:“随我上城!”
城头上,宋军怒吼着,咆哮着,将一旁的滚木雷石拿起,向城下抛扔,阻挡西夏军登城,还有不少人拿着羽箭,瞄准企图攀爬云梯的西夏军士兵,怒吼着射去,还有的人则直接将弩床对准了西夏军渐渐接近的冲车,将冲车的轮子,牛皮绳子射断,阻止他们靠近城头,战争异常惨烈。
陆飛在距离城头十余步远的时候,便将战马丢弃在远处,匆匆来到城头,两名盾兵急忙护住陆飛,陆飛此时已被愤怒冲昏了头,他推开两名盾兵,却在这时,一支弩箭辗转及至,陆飛眼疾手快,匆忙闪开,弩箭画成一条直线,直刺城楼的柱子上,尾部还在乱颤,这时,陆飛已经来到了城头,他看到了远处的战场,西夏军已聚集在百步外,骑兵,枪兵蓄势待发,此时攻城的主力,依然是城下的盾兵和弓兵。
西夏军的弩车在五十步远的距离,刚刚射杀自己的,便是弩车,而从坠城队长身上的弩箭来看,他也是死于弩车,而这个队长在烽火台上的表现,随着他摇摆的黑鹰军军旗却依然回荡在陆飛眼前,愤怒袭扰着陆飛,他从身后拿起苍鹰宝弓,捻起一支羽箭,直挺挺的瞄向城下,一个企图运作弩床再次瞄准自己的人。
弩床在调整方向和角度,当那个操纵弩床的人抬起头,双眼微眯看向陆飛的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小黑点慢慢变大,形成了一支羽箭,扑哧,羽箭透过这个人的眉心,从后脑穿出,就连一声惨叫也没有,他直挺挺的躺下了。
一时间,弩床附近出现了恐慌,而城头上的陆飛则一连射出七八支羽箭,将企图运作弩床的西夏军士兵纷纷射杀。
而后,没有人敢再靠近弩床,陆飛看着远处的西夏军士兵,还有云梯上渐渐接近城头的西夏军,他收回了苍鹰宝弓,抽出腰间长剑,指向天空,奋力呐喊:“敌军要上城了,弟兄们,随我一同杀上去。”
……
急促的鼓声依然不停歇的敲打着,在两千中军的护卫下,纳多目光深冷的看着远方,此时太阳西下,天色越来越暗,隐隐可以看到,自己的步兵很快就要攀上城头,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宋军给杀了回来,不断有人掉下城,有自己的兵马,也有宋军,可仔细看来,自己的兵马居多。
远处,骑兵在等待破城锤,冲车撞开大门,却被宋军无数次已滚木雷石击垮冲车和破城锤的进攻,骑兵队无法发动有效进攻,而后,纳多命令七千枪兵加入战斗,上云梯攻打黑水堡城头,但是宋军却在这时,将城头调换成戟兵和枪兵,居高临下,自己的枪兵也很难越过雷池半步。
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天,眼看着自己一方的死伤远超宋军数倍乃至数十倍,如此下去,黑水堡拿不下,自己军队的士气也将消弭殆尽,纳多开始着急了。
远处的呐喊声依然持续着,如山崩地裂,但是纳多此时的心情,却如同冰山一样冰冷,他看着一旁的参谋牙都,恨道:“黑水堡拿不下,如之奈何?”
“将军,我担心黑水堡拿不下,我们却要向大将军请援了,若如此,大将军会怎么办?”牙都意味深长的注视着纳多,纳多不由倒吸口凉气,大战在即,损兵折将事小,如果扰乱了士气,李耀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有可能会杀一儆百,拿自己开刀。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在纳多心中便根深蒂固了,他默默的思索了片刻,随即向一旁的传令兵喝道:“鸣金,收兵。”
牙都认可的点点头:“攻城略地,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咱们一日不成,还有第二日,若如此蛮攻下去,士气消磨殆尽,非良策。”
纳多也点点头,他勒转马头,也不顾远处渐渐退去的西夏军,自顾自的先一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