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镛被打破沉思,他回头看了看萧佟,干笑两声道:“我再考虑,如何能够打破僵局,向绥平寨派兵吗?”
萧佟今天与李堇争辩,只是担心李堇想要临阵换将,把陆飛替回来,但是如果真的要派兵增援绥平寨,稳定局势,争取一战击溃多凌的军队,这是可行的方案,也是打破目前僵局最好的办法,想到此,萧佟拱手回道:“大人,派兵西进,未必不是上策,况且,我军在这里与西夏军无限制的僵持,只会慢慢把自己拖垮,此时大雪初至,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西夏军必然躲在帐中取暖,不愿出战,我们趁着此时,会战西夏军,未尝不可。”
这句话到提醒了王镛,多亏半月前,司空泰及时提醒自己,命令后方多运棉衣,这才使得宋军不至于在大雪初至而避寒寨中,此时王镛心中燃起一线希望,他回身看向了一旁的司空泰,认可的点点头,但是司空泰却没有投来感谢的目光,而是担忧的走前一步,拱手道:“大人,虽然我们的军队有棉衣可穿,但是黑水堡,绥平寨,乃至于土门一线的兵马,都没有及时预备寒衣,虽然各地略有储存,但多时未曾得到补给,粮草,军需都十分短缺,这是我们眼下最大的危局,若战争继续拖下去,补给不能及时抵达,后果不堪设想。”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王镛,是啊,已经好久没有补给各处要塞的守军了。
目光中多了一丝忧虑,王镛再也呆不住了,他回身看向萧佟,司空泰等人,迟疑道:“向西进军?正面迎击?”
“大人,没有别的办法了,战机不可托,一拖必然失去。”司空泰拱手劝谏,王镛终于下定决心,他果断的点点头,看向史云龙,令道:“你率兵两万,带着补给,立刻西进。”
史云龙立刻走前一步,拱手唱诺,王镛又嘱咐道:“一定要抓准时机,莫要盲目一战,你若败,提头来见。”
史云龙再次点头,这时,始终在旁的萧佟略显诧异的指着远方,一条长如火龙的队伍正在向绥德城而来,在这条长长的队伍中,暗黄色的纛旗在队伍中央随风飘荡,这时,萧佟已大急道:“不好,敌军来攻城了。”
王镛把目光从史云龙身上收回来,他也凝视远方,此时借着夜色,能够看的最清晰的,便是数万支火把形成的长长队伍,这让王镛十分诧异,大雪纷飞,天地间如此寒冷,西夏军难道不顾及将士们的苦楚,要强攻绥德城了吗?
就在王镛诧异之时,一队骑兵沿着城墙驭马而来,快到近前时,为首的校尉翻身下马,在不远处单膝跪地,拱手道:“大人,西门外发现西夏军大股部队,已经距离城池不足五里了。”
这条消息,彻底印证了西夏军将要攻城的消息,王镛默默思索了片刻,随即喝令史云龙立刻出发,又转头看向马军指挥使泰和,吩咐道:“你亲自去点兵,不论是厢军还是刘贲麾下的步军,统统上城迎战。”
泰和唱诺离去了,远处又一次响起一队士兵的脚步声,一名队长急匆匆赶来:“大人,朝廷来传旨的大人在西门吵闹,要出城,我家将军让我请示您,是否放他离去?”
“他消息够快的!”王镛冷哼一声,西夏军刚来攻城,这死太监居然第一个想要离去,不过也好,让他把这里的情况带回朝廷,让皇帝陛下了解,自己鏖战西夏有多艰难,也免得皇帝陛下怀疑自己不作为,按兵不动,贻误战机,想到此,王镛看着萧佟和司空泰道:“随我去送送他吧。”
……
绥德城外,白雪皑皑,大地一片白装,本应该宁静的夜空,却被西夏军隆隆的战鼓声打破了。
宋军打错了如意算盘,他们以为西夏军这次南下,不会携带冬装,所以对西夏军的戒心少了很多,但是对于谋划已久的战争,李耀本怎么可能不携带冬装呢?只不过,他携带的冬装只是少数部队才有而已,况且,这次南下,李耀本根本没有想过,会打到大雪降临,此时,如果不能攻克绥德,李耀本将面临两个抉择,要不退兵银川城,静待春暖花开,要不,必须回兵西夏,等待明年再战。
此时,李耀本便是做出了他的重要决定,在退兵之前,全力一战,如果不能打破绥德城,再退兵不迟,否则,就这样仓促退去,这几个月的战争就白打了,死伤的将士们会死不瞑目的,此时李耀本下达了强攻的命令,西面的蛤咄茨与李耀本同时出兵,在绥德西门河北门同时布下了重重兵马,而蛤咄茨则亲自帅军两万,趁着绥德战争没有打响之前,悄悄的绕路向大将蒲丰的军营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