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了蛤咄茨的严令,队伍里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冷字,只这样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忽然,远处响起杂乱的马蹄声,一队骑兵身穿宋军军服,驰入了森林之中,很快,他们来到了距离西夏军不足百步的小路上,一队西夏军骑兵忽然暴起,用弓箭瞄向这队骑兵,大喝:“什么人?”
“是我,聂耳。”为首之人向西夏军伏兵挥挥手,这些西夏军伏兵这才让出一条路,为首一名百长笑着说道:“聂将军,哈将军等您多时了。”
聂耳点点头,驭马继续向森林深处行去,行有一段距离,隐约可以看到一队人坐卧在雪地中,其中一名身穿白色狼皮的,便是蛤咄茨,聂耳慌忙下马,步行来到蛤咄茨身前,拱手道:“哈将军,按照您的部署,我去了宋军的大营,用一枚假令牌哄骗蒲丰,那傻小子果真信了,此时正在点兵,我诈称回去复命,离开了宋营,估计不久,蒲丰的军队会路过前面的山路,而后,咱们可以南下了。”
蛤咄茨听说聂耳已经得手,不由爽然大笑:“你没有被斥候盯上吧?”
“放心,我很小心的,后面没有带尾巴。”聂耳自信的点点头,蛤咄茨点头,随即向众人喊道:“都准备准备,一会杀入宋军大营,一个活口都不用留,随便杀,杀光他们,夺下绥德城,女人都是你们的。”
“万岁,万岁。”众将士们欢呼着。
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沿着蜿蜒的山路,果真有两万多宋军匆匆向北而去,这支队伍中,多是步兵,骑兵不足两千人,他们行进速度很快,步兵都是跑步前进的,仅半个时辰,他们便离开了西夏军的视野。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天就要亮了,大雪也照比之前小了很多,这是冬雪即将过去的节奏。
西夏军在蛤咄茨的带领下,匆匆离开了树林,沿着山路,向南急速而去。
又是半个多时辰,距离蒲丰军大营三百步远的距离,出现了一支狼狈不堪的军队,这支军队手举宋军旗帜,每个人都东倒西歪,浑身破烂不堪,有的人满身是血,已经摇摇欲坠,在他们后面,是数千名手拿长枪的宋军士兵,很显然,他们是一支战败而归的军队。
很快,他们距离蒲丰军的大营越来越近,为首一名将领满身满脸的血迹,他气急败坏的冲着哨塔的方向大喊:“快开门,我们是蒲将军麾下的部队。”
“你们是哪一支?”哨塔上,响起了一名士兵的喝问声。
“我们是右军,在北上的时候遭到了西夏军的埋伏,蒲丰将军突破重围,向北去了,我们没有能跟上蒲丰将军,败回来了,赶快开门,西夏军距离这里已经不足十里了,再磨蹭,我们都要死在这了。”那名将领带着哭腔,似是哀求的向营内大喊,短暂的沉默,城内的士兵回道:“我们这就去禀告苏将军,你们稍等。”
见哨塔上有人下去了,这队狼狈的宋军中,有人开始轻轻抽出弯刀,而后,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从远处,响起了号角声和马蹄声,一支万余人的西夏军大队人马出现在远方,他们口吹胡哨,形成了半月形的阵势,静静的凝望着这支狼狈不堪的宋军。
那名宋军士兵口中的苏将军还没有到,但是西夏军已经杀来了,狼狈不堪的宋军将领大急,他忽然驭马冲向蒲丰军的大营,营内弓兵忽然拉弓如满月,一名校尉大喝:“别过来,再过来,我们要射箭了。”
“敌军杀来了,看不到吗?再不开门,我们都得死!”那名将军带着哭腔,已经冲到了鹿角旁,他后面的队伍见自家将军冲过去了,都纷纷装作恐慌的样子,一涌而来,向宋军大营奔去。
一队人趁乱挪开了鹿角,而这时,营内的宋军不知道这支军队到底该不该放进来,他们没有勇气向自己人射箭,就这样看着这支军队到了寨门前,他们奋力的推开了寨门,营内的宋军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想要让他们进去,而却在这时,那名满脸是血的军将却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奋力的砍向了守在营门前的那名校尉,而后,这支军队如山崩海啸般,呐喊着冲进了军营。
突来的变故,宋军士兵没有预料,他们被暴起的溃军冲乱了阵型,只能胡乱的与这支军队厮杀。
后面本来是追击这支败兵的西夏军却改为了进攻姿势,他们从半月形改成了长蛇阵,随着刚刚那支败兵一起,冲入了宋军大营,蒲丰军的营门彻底沦陷了。
苏将军刚刚赶来前营,他还没弄清情况,却有一将疾驰而来,手里弯刀毫不留情,直劈苏将军,苏将军连兵器都没拿起来,便死在了这人的刀下,而后,这名军将扬起弯刀,他就是西夏军的主将蛤咄茨,他看着被自己砍死的守军将领,向身后两万西夏军大喝:“杀进去,弟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