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阁的大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隙,便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士兵,一拥而入,手中持着弯刀,将三人团团围住。
紧接着,一个穿着官府的中年男人跨进门槛,身材高大威壮,五官粗犷强悍,一副磐石模样,正是方才在门外说做凭证的吴衍吴节判!
吴节判是隶属于秦州的节度判官,跟清水县没有一点关系,无非就是近一些而已,所以最先赶了过来,作为秦州的节度判官,他拥有执掌城中兵事的资格。
如今西夏主力攻打秦州,以及隔邻的原州,虽然只是每年一度的打秋风,但今年年初的时候,秦州被几万西夏士兵全力攻打,厮杀的特别惨烈,阿庄婶的汉子和儿子便是在年初的时候上了战场。如今的秦州知州李师中并不在秦州城,所以吴衍便暂掌其职,主管兵事,他也知道知州虽然不在,但依旧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每天晚上他都会和其他的人,轮流值守。
今晚轮到他值守,听到叫喊的声音过后,便离开带着人朝着清水县县衙赶来,在半路上他一直忐忑不安,就担心出了什么大事,可是到了县衙门口,却发现县衙连值守的衙役都没有,当时就把他吓坏了,以为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到了架阁,也没看到反常之处,心里便有些怒意,准备将发出叫喊声音的人敲打敲打,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冷冷的扫了一眼周二和周三。
周二和周三看到吴节判透来冷冷的眼神,登时吓得脸色煞白如死尸,比死尸更骇人。宽大的额头痛苦地紧抽,两条眉毛拧成一条灰白的直线,眼睛充血,目光狂乱,颤抖的唇边挂着白色的口水,浑身激动得抖个不停,就连处于压倒一切的羞辱之中,也竭尽自尊想镇定下来。
就在这时,已经冲到院子深处的士兵,突然大叫道:“这里有两具尸首!”
吴节判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去,见到地上躺着的两具尸首,脸色一边,急忙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尹寒刚准备上前禀报,便见到周二将手中的黑鞘弯刀扔落在地,将之前三人商量好的对策禀报给吴节判:“启禀吴节判,今夜有两名贼子翻墙进入衙门,意欲焚烧架阁,幸亏尹兄弟及时发现,这才没让他们得逞......‘
尹寒低下头,将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悄声笑着,后世社会,拥有的可不仅仅只是科学,同时还有上千年积累而来的社会经验,至于周二和周三这种,是洗脑呢,还是算科学呢?
吴节判从周二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大概过后,便将眼神投向了尹寒,身材虽然弱小,但穿着士子的澜衫,读书人的相貌和气质,让他心生好感:“你是个读书人?”
“在外读过几年书。”尹寒上前一步,作揖行礼。
吴节判一听,皱了皱眉:“既然是读书人,怎么接了贴司这种贱职,岂不是有辱斯文?”
“县中应征衙前,但村中仅有的一等户,家里却没有一个男丁,作为后辈的,自然要站出来服役衙前,为村子解忧。”尹寒叹息了一声。
吴节判一听,眼中的柔和之色更是增添了几分,百善孝为先,如今这世道,像尹寒这种孩子倒是不多见了,不愧是读书人:“你这孩子倒是不错。这样吧,你再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讲给本官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