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献王惊讶地问道:“你口中的李兆鸿莫非就是当朝内阁大学士李东阳之子?”
一盏茶的时间之前,李兆鸿还在和自家少爷争论。内阁大臣之子就了不起啊,只怪自己多嘴,这会儿才难得替别人回答问题,于是薛云坤并不支声,一扭头,示意李兆鸿上前亲自与王爷答话。
“王爷所言正是家父。”
“一表人才果真是李家好儿郎,宾之(李东阳字)之福,朝廷之幸也!”
“嘀咕什么?”
听见乐毅问起,薛云坤撇了撇嘴说道:“依我看这位王爷并非公正之人,那李兆鸿无非就是仗着他爹是内阁大臣才讨得王爷欢心。”
鉴定通过,愤青一枚,没想到古代也产这玩意儿,当然乐毅心里还是十分尊重亲如长兄的薛云坤。
李兆鸿好歹也是探花,实力背景两者都不缺,人呐就是不能比,人比人,比死人,老祖宗的话一点儿也没错。
士子们拼命巴结讨好兴献王都不曾博得后者一句溢美之词,而李兆鸿也不知踩了什么狗.屎捡了个大便宜,鹤立鸡群一下子就被兴献王看中。
这不是坑爹么!时也,运也,命也,爹好才是真的好。
李兆鸿受宠若惊拜了拜说道:“承蒙王爷夸奖,在下实不敢当,能够受到王爷邀请和文采俱佳的诸位汇聚一堂才是在下幸运。”
兴献王一脸得意之色,早就听闻内阁首辅李东阳之子高中探花,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有才而不张扬,年轻而不轻浮,识大体知礼仪,后生可畏。
众士子脸上分明写着嫉妒二字,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一场比武却捧红了李兆鸿,失策呐失策。
“启禀王爷,西厂厂督谷大用差人来报,说是邀请王爷您参加谷厂督的婚宴。”外面护卫匆忙来报。
刚得到消息,兴献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邀请什么人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谷大用是什么货色,自己岂能不知。
自天子登基一来,宦官势力逐渐抬头,虽然受到以内阁首辅李东阳为首的文官集团多次弹劾,却如同扯掉几缕胡须一样没能对宦官集团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谷大用凭借皇上宠幸,一手遮天控制整个西厂,一时间在六部中尽插亲信监视朝臣一举一动妄图分裂文官集团。
“这个谷大用真是无耻之辈,一个太监居然明目张胆地娶亲!”
“王爷您千万不能去参加婚宴,要是去了不就是默认太监娶亲这件丑事了,传扬出去那还了得!”
几名士子争先恐后表明自己的立场,标榜自己乃是忠义之士,绝不向宦官实力低头。
兴献王又不傻,怎么会瞧不出其中端倪,要不怎么说这些初出茅庐的士子稚嫩不知仕途险恶。
谷大用执掌西厂在朝堂内遍置党羽,现在居然把手伸向皇室宗亲,日益膨胀的野心促使其在太岁头上动土。
野心伴随权力增长,没想到宦官势力已经有盖过皇室宗亲的势头,兴献王本人绝对不能去,但是又不能不去,这看似矛盾的心里恰好反映了谷大用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