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澄在巡抚值班房内等了接近一个时辰,衙役才来告诉王守澄巡抚大人可以见他了。王守澄小心对衙役陪笑,问:“大人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衙役大笑,说:“休息?!昨夜我家老爷陪驾,回来时已是星星挂月,后半夜光景。在家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又连忙去南院早朝去了。王老爷,原来我以为老佛爷和光绪帝都权倾天下了,还不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现在看我家大人这早上晚上没完没了的折腾,才知道朝廷规矩更多!就是这起床时间,就真是城外种地的老农,也比不了!”
王守澄点头,跟随着衙役一路进到后院,看到丫鬟正在侍候巡抚脱官服。巡抚好像大烟瘾犯了一样,不停地打哈欠流鼻涕,丫鬟更衣完毕,侍候着慢慢躺下,拿起烟袋点着,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眼睛才慢慢张开,才注意到王守澄站在屋中间,满脸陪笑。
巡抚立即起身,又毫不见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道:“是王老爷来了,你们这帮下人,眼睛里看不出轻重?!还不给王老爷搬一把椅子。”
王守澄连忙道谢,然后偏身坐了。巡抚询问算账情况。王守澄这几日算出赵家不算粮食,只是财物地契,价值只有八百多万两,毫不客气小心照实对巡抚说了。巡抚听到数字,心中动了一下,却不接这话头,只是说账目要清楚,别让别人说巡抚衙门嘴不干净。然后两人又聊了一些日后赎买股份的事情,巡抚看王守澄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就说自己累了,抓紧小憩一阵,还要进南院陪驾,赶王守澄走。
王守澄起身拜别,走到门口,巡抚刚抽了一口冲的,舒舒服服刚要打哈欠,突然王守澄又回身,道:“大人,小民还有一事相求。”
巡抚哈欠被憋会去,连连咳嗽了几声,也不着恼,皱着眉头道:“你和我还客气什么?说。”
“能不能,把赵家大小姐婉儿,给放了。”
巡抚闻言一愣,立即哈哈笑道:“你家那傻小子,还惦记着呢?”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妥,玩笑的表情又收了回去。
王守澄道:“大人说笑了,小民只觉得赵家小姐并非重犯,关押起来也无甚用处。听说昨日她被下了夹棍,半夜胡话都说起来。而且今日,可能还要对她动刑。”
巡抚立即露出大吃一惊表情,声音陡然提高道:“什么?!对赵家小姐下夹棍?!”然后巡抚低头恶狠狠骂道,“我手下这帮不成器的笨蛋!连一个丫头也不放过!来人啊!立即把牢里管头给我找来!”
王守澄连忙摆手道:“大人,大人,只求大人能行个方便,将婉儿放了。”
巡抚沉吟了一阵,抬头道:“放了婉儿,也不是不可。你不知道,赵令陕这几日既不肯说出儿子下落,也不肯在股份转让文书上签字画押。甚是难弄。但昨晚,赵令陕突然对主审官说要见我。也许事情有转机。下午我会去一趟牢里,看看赵令陕要说什么。赵婉儿如若确实不牵扯其中,我就给你个人情,将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