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根据夏安民的供词,在事发现场,第一个拔出三棱刺的人是阮从吉。而且韦十娘秘密追踪掌握的信息,和武元春见面的人是阮从骧,并不是夏崇志和夏经纬父子。
由此推断,武元春手里的三棱刺,应该交给了阮从骧,然后才会出现在夏崇儒的胸口上,所以刺杀夏崇儒的人,应该是阮氏三兄弟。
推理出来的结论前后矛盾,李宪当然满头包。
第六,如何处理嵬名惠敏这个大夏国皇族宗亲?
嵬拓凌宁、野利鹄、诺移长生、耶律雄奴,这四个人已经和李宪达成秘密协定,涉及到未来的战略计划,如果被嵬名惠敏给破坏,那个损失可就大了。
李宪百思不得其解:“嵬名惠敏那个丫头,一定要让我把她带走,这是什么意思呢?”
嵬名惠敏既然能够来去自如,甚至能够假扮王氏老夫人,说明她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助,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发生关系?难道嵬名惠敏那个丫头,已经察觉到自己和大夏国叛逆有勾结吗?
“公子,我刚才也反复想过,嵬名惠敏那个女人不可小觑。”韦十娘突然来到李宪身边:“现在有两个要点:第一,直接刺杀夏崇儒的人是谁?第二,嵬名惠敏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没有把话说完。”
李宪点点头:“有道理,说下去。”
韦十娘扳着手指头说道:“夏崇儒已经和夏崇志采用血书的方式,达成了秘密协定,夏崇志父子没有必要节外生枝,直接刺杀夏崇儒的人应该不是他们父子。如果不是夏崇志父子动手,阮氏三兄弟没有作案时间,那就说明下手的另有其人,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李宪恍然大悟:“你是意思是说,夏府里面还有一个我们没有发现的人,他才是刺杀夏崇儒的真正凶手?”
韦十娘点点头:“不错!”
李宪猛然警惕起来:“你觉得是谁?”
韦十娘眼中寒光一闪:“嵬名惠敏!”
这个推测完全出乎李宪的预料:“此事非同小可,说说你的推理过程!”
韦十娘低声说道:“第一,嵬名惠敏告诉你说,兰子武功高强,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不是想抓活的,一个照面我就可以杀了她。兰子的武功只能算不错,和一排的六十名弟子差不多,武元春、韦冬宁一只手就可以杀掉她。”
“第二,嵬名惠敏在陈述过程中,她的目光经常放在我身上。由此可见,嵬名惠敏发现所有人当中,我才是最大的威胁。利用给她倒茶的机会我试了一下,这个嵬名惠敏的武功绝对不弱于韦冬宁,兰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第三,既然兰子根本不可能给嵬名惠敏造成威胁,她为何让你立即派人杀掉兰子?还有,那六名侍女只能说会用剑,但是武功没有入门,而且绝对没有杀过人,嵬名惠敏为何要灭口?兰子不是她的对手,怎么会有喝小便这回事?”
李宪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果真如此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韦十娘肯定的点点头:“因为你不让我动武元春,所以我在暗中把整个夏府的人观察了一遍,夏府数百人之众,这个嵬名惠敏的武功绝对排名第一。她要在府内行动,和我一样没有丝毫阻碍,兰子等人不过是她的一个幌子。”
李宪伸出四根手指头说道:“既然是这样,县城里面目前有四大高手,你、韦冬宁、武元春、嵬名惠敏,对不对?”
韦十娘微微一笑:“不错!武元春、嵬名惠敏两个人应该不相上下,比韦冬宁弱一些。如果是正面战斗,她还威胁不了我。但这个女人实在太会隐瞒,居然能够把自己的武功彻底隐藏起来,所以威胁非常大。”
李宪的脑海高速运转起来,很快就归纳出几点:“嵬名惠敏潜入夏府,肯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但是我们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原定步骤。她应该已经发现武元春和阮从骧、阮从吉互相勾结,然后借力打力。”
韦十娘也有些疑惑:“我没有想通的是,嵬名惠敏要想在府内杀人的话,估计数百人都被她给暗杀了。化妆替代王氏老夫人,这是最浪费时间的笨办法,她最根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要追查几个逃跑的人吗?这说不通!”
李宪猛然清醒过来:“她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你说的不错,这个嵬名惠敏果然非同一般,”
韦十娘面露喜色:“你明白了她的阴谋吗?”
李宪点点头:“什么三份血书都是夏崇儒教给她的?狗屁!她杀夏崇儒的目的,就是要把三份血书拿到手中,然后借此大做文章干掉夏崇志、夏经纬父子,除掉阮氏夫人。你说说看,到了那个时候,夏府是个什么状态?”
韦十娘脸色一变:“果真如此的话,到那个时候,整个夏府根本就没有接班人,王氏老夫人就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夏府只能由她说了算。”
李宪冷笑一声:“这就是嵬名惠敏的真正目的,夏府是大夏国和大宋进行铜铁走私的重要渠道。如果能够彻底掌控夏府,就变成了大夏国的一处基地,这个战略利益是巨大的。她选定冒充王氏老夫人,一方面是地位足够尊崇,另一方面是因为夏崇儒不能人道,她不需要和夏崇儒睡觉,所以就非常安全。”
韦十娘有些急了:“既然是这样,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宪也摇摇头:“大夏国、大金国都是大宋的敌人,当然不能让嵬名惠敏阴谋得逞。应该怎么办呢?”
恰在此时,前厅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三更天的时辰爆发数百人的喊声,简直像天塌地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