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意思!”裴小七勒住战马轻声说道:“公子果然神算,完颜乌达补根本没有在这里停留的意思。孟威、陈团你们仔细看看,出了正北的中军大帐之外,另外六座大营都没有搭帐篷,说明他们随时准备开拔。”
傻金刚孟威从马鞍桥上摘下合扇板门刀:“金狗不过简单围了一个栅栏,根本挡不住人,我一刀下去就可以劈开,西南角最边上的这座帐篷算我的。”
呆霸王陈团摘下五股托天叉,瓮声瓮气的说道:“紧接着的第二座是小七哥的,左侧第三座交给我。小爷爷今晚要把它砸个稀巴烂,给陈家寨数百人报仇雪恨!”
裴小七毕竟出身将领世家,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头脑清楚得多:“两位兄弟千万不要晕头了,公子的军令不是开玩笑的。安全第一,救人第二,杀敌第三,你们可不要本末倒置,到时候没法交差啊。我们三人负责冲开栅栏,身后的兄弟负责抢夺火把放火。预备——冲啊——你家裴爷爷来了,挡我者死!”
裴小七一声怒吼,挥舞着镔铁亮银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三猛踹营拉开序幕。
冷兵器作战的年代就有这种麻烦,无论是打击距离,还是杀伤效果,都不可能像后是那样离谱。
裴小七的战马是在白云山庄更换的,来自西域的大白马,比蒙古马大了一号。金兵虽然在栅栏外面挖了一道堑壕,但是大白马一飞而过,裴小七的亮银枪就已经到了敌人哨兵面前。
如果放在后世的战场上,敌人哨兵抬起冲锋枪一梭子,裴小七就会被打成筛子。
可现在是冷兵器,敌人哨兵手里的长枪还没有端平,胸口就已经被一枪洞穿。
裴小七左手一压枪杆后把,敌人哨兵的尸体就已经被挑了起来,然后一甩枪杆往营地里面砸了进去。另外一个哨兵当场被砸翻在地,也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
“杀——”
裴小七纵马疾驰,犹入无人之境。手中长枪翻飞之中,女真鞑子的兵丁跑得慢的全被刺死在地。
十六匹战马紧随其后冲进营地,少年勇士一分为二,一路上纷纷拔起敌人的火把,八个人冲向兵营里侧的马棚,另外八个人冲向敌人搜集回来的枯草堆。
要知道,乌头山这地界属于大金国的腹地,东面不到四百里的望云马场,就是二太子完颜宗望的大本营。
一座营地三百金兵,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家里会出问题,区区十七匹战马就敢杀进大营。
这些人全都顶盔掼甲,既不是契丹人,也不是叛军,仿佛一群杀神从天而降,三百多人顿时就炸了营,开始狼奔豕突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紧邻的另外两座兵营同样彻底乱套。
被惊动的战马蹄声如雷,狂涌而出,宣布临时搭建的栅栏都是纸糊的。滔天大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把整个营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要说完颜乌达补也算是来历不凡,他是奚族六路军都统制完颜昌(本名完颜挞懒)的二儿子,只可惜最近这一年多走霉运。
一年前参加围剿香炉寨土匪徐成,结果大辽萧芸娘从天而降,指挥一群啥都不懂的农村少女,居然干掉了完颜乌达补的副将——鹘巴鲁千夫长,还搭上了一个百夫长撒曷懑。一仗打下来,完颜乌达补不仅无功,反而有罪。
这一次被调到后方围剿乱民,那应该比围剿土匪简单多了。自己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天亮放火烧山,结果帐外传来一阵大乱,让完颜乌达补顿时呆若木鸡。
“报——”
传令兵一马冲向辕门,结果只叫出来一个字就一头栽落马下,一支狼牙箭正钉在他的后心颤颤巍巍,在火把之下尤其显得诡异莫测,让附近的哨兵吓得魂不附体。
恰在此时,一个铜盔铜甲的大将冲了出来,一举手中黑魆魆的大棍高呼一声:“敌袭——保护大帐!”
咻咻咻——三支狼牙箭成品字形射到,这个大汉右腕一抖,黑魆魆的大棍舞得像风车一般,三支箭矢都被磕飞。
“冬宁,记住此人!”隐伏在暗中的韦秋明低声说道:“这家伙更够挡住我的三箭,不光有一身蛮力,而且身上有武功。如果今后在战场上遇到,一定要小心在意。”
恰在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乌头山上突然呐喊震天,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冲下山来,顺着西北三座大营的空隙向西北蜂拥而去,眨眼之间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就这功夫,亲兵已经牵过马来,那个大汉飞身上马,一挥大棍高声叫道:“我是挞挞,左右四营紧急集合,右卫营勃剌术为前锋,立即随我追上去杀光敌人!”
韦秋明从草丛中长身而起:“原来这个家伙叫完颜挞挞,并非完颜乌达补。完颜勃剌术马上就要展开追击,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赶紧按原计划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