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他不是会水吗,怎么还能淹死了?”这话问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旱鸭子自然不会时长往水边跑。但是现在又是春天,人自然不是因为想游泳而出事的,那么就可能是不小心落水的了。
“他之前还说要来学堂跟先生读书呢,以后可没机会了!”这话一说,周围一片肃静,可都被这个说法吓坏了。
“元鼎,你怎么不说话,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夏元鸣靠过来问道。
夏元鼎不想回答这些,便胡乱说道:“人固有一死……”
刚冒出半句,又觉得不妥,赶紧把话收回去,恰好这时候爷爷来了,还是刨除一切杂念,专心学业才是大计。
不过老爷子看上去还真是波澜不惊,对孩童落水之事只字不提,当然也可能是不会跟他的一群学生提这件事。
他的教学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丝毫不为外界所打扰,管它窗外风吹雨打,室内只闻郎朗读书声,坑坑巴巴的读书声。
这边相对无事,那边却是在忙着处理这件意外人命事件,既然死了人,那肯定是要报官的,等人来处理,只有坚定了是意外落水死亡,这事才好定性。
当然,参与这件事的目击村民肯定要被传唤了,还要录下口供,事情有些繁琐但又都必不可少。
好不容易上完一堂课,爷爷夏继祖却是唯独不给他和夏元杰玩耍的时间,扔给他们一人一本书籍让他们背,翻开全是些有典故的古文,这可愁死个人,霸道爷爷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这算是开了小灶了,夏元鼎想,爷爷这样做对那些正在玩耍的学生不公平啊,他强烈的在心里为他们鸣不平,希望他们能觉悟,都站起来反抗这种行为。
他倒不是对自己的处境而担忧,背个古文而已,他可是过目不忘的人,背几篇文章又有何难,他是心疼不具备这种天赋的元杰堂兄,你看他背的多吃力。
听说有县里的官员要来,夏元鼎就动了要去看看的心思,因为他还没见过这里的官员到底是什么样,是不是穿着衣冠禽兽的官服,这让他很是好奇。
但他也知道,今天上报上去,县里也没这么快就来人,考虑到路程,最快也得是傍晚接近天黑了。
事实上的结果,夏元鼎压根没见到什么像样的官员过来,只是来了个验尸官和一个仵作,仵作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是既给活人验伤也给死人验尸的。
常有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仔细寻思,这话不完全对。仵作行,也是属于三十六行之一,但是这是一个低贱的行业,因为仵作属于“吏”,吏的后代是不允许参加科举的。
想想罢了,那种地方夏元鼎是没有机会接触的,他还是盼望着什么时候家里的盐又没了,这样他又能出去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平淡的日子还得一天天的过,转眼旬日过后,村里又要发生大事了,杜员外的善举终于要落实了,难过的是,此路并没有修到夏元鼎家。
夏元鼎发誓,等挣到钱了,自己就把路修起来,还要盖座五进五出的大宅子。
一想到这些,睡觉的时候他都能笑醒,只有那时候他才是呆萌的,可梦醒以后看看四周,他还是一无所有,岁月这把杀猪刀,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许多人就这样蹉跎了年华。
他想静静,奈何红杏枝头春意闹,乡间此刻欢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