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吕思明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便是今天不能推翻沈扬眉的提议,但起码要起到阻击和延缓或者削弱的目的,这就是吕思明的初衷。刚才宋红旗的话让吕思明心中暗喜,可是秦学文不阴不阳的几句话又让局面变得有些复杂了。
“沈书记,你作为始作俑者,谈谈你的看法吧?”郑利群看了沈扬眉一眼,主动开口点了将。
沈扬眉先是笑着对郑利群点了点头,方才好整以暇的道:“刚才听了吕县长、乔部长的话,让我感到很是欣慰。一个构想一个方案的成行,不可能一蹴而就,往往都会通过无数次的质疑、修改、锤炼和完善,否则他就是孱弱的,经不起考验的,没有哪一个构想方案一拿出来就是完美无缺的,甚至是我自己也觉得我的这项提议存在很多需要弥补完善的地方,吕县长和乔部长的质疑恰恰说明了我们加梁县整个班子是经得起考验的,是一个成熟的班子。不过既然郑书记让我先拿一些说服人的东西出来,我就简单的谈谈我的看法。”沈扬眉笑了笑,身体前倾,双肘靠在桌案上,双手合十,显得很坦然,
沈扬眉的话让吕思明和乔晓阳恨得牙根发痒,大家都看得出两人和沈扬眉不对付,方才出言反驳他的提议,但是在沈扬眉的嘴里却成了工作意见不同而发生的争论,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们的脸么?而且沈扬眉说话的语气,似乎是站在另外一个高度仿佛他们的领导,怎不让吕思明和乔晓阳暗暗咬牙切齿。心里虽然发恨,但是耳朵却竖了起来,想听听沈扬眉究竟怎么面对他们的质疑。
“我刚才听了大家的争论,争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经济性质的争论,也就是说私营经济能不能兼并县属企业,从性质上冲突不冲突。这一点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性质上完全不冲突。一号首长曾经说过,现在的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只要是有助于经济发展的路子都可以趟一趟,郭洪昌省长也在一次深入改革的专题会议上讲过‘不求其纯,但求其佳,不要拘泥于比重而束缚自己’,南方的几个省份更是直言不讳的提出了‘早改早主动,晚改晚被动,不改没出路’,誓言要把改革开放推向深入。”
“县属企业直接卖给了私人老板,那被雇佣的工人所产生的得剩余价值是不是就被私人老板掠取走了,这和资本主义又有何区别?是不是新的一批资产阶级已经在逐渐的形成?华夏的社会主义性质又从何体现?”
“在这里我还是要引用一号首长的话来反驳这些观点,一号首长在南巡讲话时就已经提出了不要纠结于经济是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改革开放的判断标准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沈扬眉顿了顿,留给了在座的常委一些消化的时间,方才又继续道,“如果我们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等得起,可是纸厂的几百职工以及县里成千上万名职工却等不起,耗不起,或许像之前发生在纸厂职工身上的那样的悲剧就会一次又一次的上演。”说到这里,沈扬眉的话语渐渐加重,“如果说能够解决全县县属企业的生活问题,让他们得以摆脱贫困,能够有一个富裕安康的生活,像这样哗众取宠的事我倒觉得多多益善。”说着,沈扬眉冷冷的盯着乔晓阳看了一眼。
在沈扬眉冷冷目光的注视下,乔晓阳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另外一个争论的焦点在于海洋纸业具不具备兼并县纸厂的实力?它的兼并过程会带来哪些具体问题,会不会兼并失败,甚至可能给县委县政府带来更大的包袱和风险?我虽然不能说这些质疑都是杞人忧天,但是这些都要凭事实来说话,而在兼并之前,很多问题谁也无法预判,所以我们就来看看海洋纸厂的数据。”
“资产负债率对于一家企业来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指标,从资产负债率能够看出这家企业的财务风险控制状况,同时也能判断这一家企业的净资产究竟有多少。但是,同样这只是一种最粗浅的判断方式,准确的说,这只是外行来看待一家企业的表现。”说到这里,沈扬眉又冷冷的看了眼曾强,曾强面色赤红,实则经济数据之类的东西他真的不懂,只是之前临时抱佛脚恶补了一番,谁料到沈扬眉竟然轻易的点破了他的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