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016-06-01 作者： 沐子杉

第34章

人生从来都不应惧怕阴谋。

窗外的月色在地上开出了花，温温柔柔朦朦胧胧，看不穿看不破，这座海岛都陷在月光中，成了风景。

我走着，不是漫无目的，却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似有若无。

远远地见到了他的身影，背对着我仰头望着，时间毫不留情，我似乎觉得他老了几分。

我走到他身后，拍了下肩，似问还有答，“布诺，我们都不似从前了。”

布诺回过头，看着我，风吹起他的发，还有身后的树影，月光下，像从天上来。他说：“早已不似从前了。”

我点了点头和他并肩，开始随便在路上走着，一花一草，踏过的是一个个世界。

有些事已经记不起情节，却忘不了陪着你的那人那物。

我站上了岛上最高的那块墨黑色岩石，我看着岛的远方，也许是海，也许是陆地，是看不清的，我的手指划过我身上的疤痕，它们都还在，在我的身上挥之不去成为最让人难过的印记，那昭示着我的从前，最重要的是不堪回首的那段过往。

我说：“也许这里早就不属于我了。”

话随着风和海浪而消失，听不见或是不想听到，哪怕是我自己说出口。我闭上双眼，种种往事一遍遍的在眼前脑海里放着电影，我好像说一句累了，可是连说这句话的勇气都没有，更多的是因为没有资格。

可是布诺听到了。布诺没有回答我，他只是在岩石下看着我，眼神里云一样行走的悲伤，夹在发梢，伤口在心里，化成了水。

伤口终有一天会结痂，但是悲伤只会愈演愈烈，不可治愈。

良久，布诺说：“也许你是应该去看看了。”我回过头，布诺的眼放在远方，雾里笼罩着地方，我点了点头，那里很大，应该会装得下我的悲伤。

不知人归何处，到处都是苍茫。

又是好久，我转身，下了岩石，对布诺说：“在此之前，我要解决些事情，过几天，我要带着梅丽尔去莫克奇去看看，布诺，你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

布诺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之前不是好好的，不用怕。”

看着他的故作轻松，我的心里却泛起了酸，我轻轻地抱了抱他，接着说：“我会把伊河带走。”

不知是敌是友，或者亦正亦邪，我真的不能把伊河也留在这儿。

布诺看着我，扬了扬嘴角，眉眼笑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不怕。”

“可我怕！”我抢过话来，惊得布诺愣住，我接着说：“我可能到最后，就只有你了。”

海水和着我的声音，直到再也听不到我刚刚的话，布诺最后说：“别傻了，你还有梅丽尔，还有个孩子，你已经是一个父亲了。”

我听话一样地点了点头，可我知道，也许最后，只剩下布诺。

回到房间，梅丽尔还在睡着，烛已经燃尽了，是刚刚才尽，烛心上还飘着缕缕的烟，我看着梅丽尔，心里好像得到了安宁。

我已经成了父亲。

只是孩子，你不该选我来做你的父亲，这不是你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