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茂双手持枪,紧张的望着三国,一旦情况有变,就先开枪打死这几个鬼子。要知道弟兄的命,比这次行动更重要。三国若无其事地捡起块儿石头掷到火堆中,飞溅的火星让烤火的鬼子叫苦不迭。他们放开怀中的枪,笑骂着用手抹去溅到脸上的黑灰。
听到下面有动静,炮楼上的两个鬼子也扒着垛口向下张望。看到同僚们狼狈的表情,一阵不羁的笑声从炮楼上传下来。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花六郎和燕青后人果断出声。两个正在抹脸的鬼子被暗器打中要害,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宋春茂和孙瑞良猱身上前,掌打掌劈,片刻不到,又有两个鬼子丧了命。最后一个鬼子刚睁开被飞灰迷住的双眼,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的眼神由惊奇变成了恐惧,刚要放声喊叫,一只大手在身后捂住了他那张开的嘴巴。
孙瑞良一手捂住鬼子的嘴,另一只手化作掌刀,砍向敌人的脖子,没想到,中途掌被宋春茂一把拉住。孙瑞良不知宋春茂有何意图。只见宋春茂向他作了个向后的手势,孙瑞良的手刚离开鬼子的嘴巴,鬼子恐惧的嚎叫就传了出来,声音刚一出口,又被宋春茂把嘴捂住。另一只手中指微弯,作了个锥状在鬼子太阳穴一击,鬼子轻轻的倒在地上。
鬼子的叫声惊动了炮楼上的两个鬼子,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不到短短的一分钟里,炮楼下边竟生出这么大的变故。两个鬼子把身子探出垛口向下张望。
花六郎的袖箭和燕青后人的小弩同时击出,两个鬼子悄无声息的倒在垛口上,身体再也没有缩回去的机会。
这次偷袭配合的天衣无缝,活儿也干的干净利落。燕青后人又惊又喜,紧走几步,捡起鬼子丢在地上的枪,笑道:“俺、俺、俺也有枪了”。
宋春茂把地上散落的枪收集起来,一条交给三国浦志,其余的都交到那个游击队员手中。那个游击队员欣喜若狂,有些不相信这是事实。他磕磕巴巴的问:“:这、这、这些枪,全、全、全都给俺了”?
宋春茂郑重的点了点头,那人也不嫌累赘,把四条枪都背在了自己的肩上。宋春茂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炮楼的顶端,示意他上面还有两支枪。那人贪心不足,欢天喜地的跑了上回去。他怕宋春茂变卦,肩上的那几条枪也不肯卸下来,叮叮咣咣地直奔炮楼而去。
宋春茂知道枪对一个战士意味着什么,没枪的战士就像没了爪子的老虎,连条野狗都无法战胜。
炮楼顶上换成了三国浦志和燕青后人站岗,他们换上了鬼子的军服,煞有介事的端着枪,耀武扬威。
宋春茂切断电网的电源,剪断了铁丝网,用手电蒙了块儿红布对着湖西转了两圈。片刻,对方有了回应。岸边的石块儿后、草丛中钻出七八十个人,领头的赫然竟是铁观音,姚金霞和孙瑞玲紧随其后。
铁观音见宋春茂面露疑惑,道:“姑奶奶放着司令不当,就是来打仗的,让我在家里当那个劳什子总指挥,门儿也没有。家里我让马钰和七姐姐照应着,想来也无多大问题”。
宋春茂心道:“你是司令,你要是任起性来,谁也拦不住你”。
铁观音见宋春茂不说话,以为他心中有意见,道:“让来不让来反正我也来了,有意见当面儿提,少甩脸子给姑奶奶看,我不吃这一套。”
宋春茂见铁观音生了气,赶紧赔笑道:“姑奶奶,我哪敢惹你老人家不高兴。你请便”。说着让开道路。
铁观音心里虚,却不肯认倒儿,昂着头,背着手走了过去,嘴里还不饶宋春茂,:“独行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是老人家,我老吗?你的两只眼长胳肢窝里了?”
宋春茂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敢反驳,只点头哈腰的赔笑脸。姚金霞一向视为宋春茂为自己的活宝,神圣的不可侵犯。见今日铁观音如此训斥她的心上人,这丫头不由得心生气愤,便附在宋春茂耳边悄声道:“大哥,你等着,我去替你教训她两句,她不就是个司令吗?还逮谁欺负谁了”?
宋春茂深知此女话匣子一开,今夜将永无宁时。便马上以一句好男不跟女斗的场面话熄灭了姚金霞的昂扬斗志。
后边跟进来的游击队员们所持的武器,让宋春茂大开眼界。鸟铳、单打一、膛线磨平的老套筒,居然还有四个人抬着的大抬杆儿,这玩意儿能装三斤多火药和铁砂子。点着了炮捻轰出去,五十米以内能把人打成肉末。威力看着挺大,但放出一枪后,填火药、再回来点火最少要五分钟。在战场上,五分钟放一枪,那样的话,黄瓜菜都等凉了。再说了鬼子不会傻呵呵的站在那里,等着你装好炮药再来打他。敌人五分钟能走多远?就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大抬杆儿,被游击队还视若珍宝,每次作战都要把它抬出来,作为大杀器,放上一枪,往往也能收到奇效。
看了这些人的武器,宋春茂敢向日本天皇保证,这些人手中的枪最少有一半打不响,多合格的军需也找不齐这些枪所用的子弹。他也明白了刚才那个燕青的后代看见枪就像饿急了的人看见面包一样,不是他贪得无厌,而是游击队的装备实在是太寒酸了。
宋春茂正寻思着,那个燕青的后代人不知啥时候从炮楼下来了,上面换了另外两个游击队战士。他恋恋不舍的把六支枪递到宋春茂手中,在一众游击队员艳慕的眼光中,宋春茂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