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想起女儿,满含泪水望着宋三江远去的背影。
一行人继续上路,过了界碑,进入了青海,这里是青海的东南部,郭洛木德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
第一次看到草原,人们自是兴奋,把前面的苦难和艰辛都已抛到脑后。大自然的美景诱惑着这个特殊的群体,摒弃身份的悬殊,共同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
其实,这几个月的同甘苦、共生死,已让他们融入了一个整体。
罗秉廉脖子上的戒具被差役扛在肩头、提在手上,成了多余的累赘。
草原上,一望无际的野草、无数叫不上名的花朵,在蔚蓝的天空下展现着生命的活力,洁白的羊群在这辽阔的草原上,自由自在地啃着嫩绿的青草。
耿虎一行人沿着牧羊人踏出小路,向正西方前行,说是小路,不过是踩倒青草后留下的浅痕。
那几个差役走在后面,肩上扛着宋三江送的二顶帐篷,耿虎此刻终于可以放下戒心,轻松地领略这草原风光。
夕阳西下,走了一天的人们停下了脚步,找了一处空旷的地安营扎寨,支起帐篷。众人拣来枯草、树枝,生火煮饭。
草原的黄昏,殷红的晚霞染得草原成了浅粉色的海洋,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咩咩咩’的羊叫声,就是马头琴悦耳的忽沉忽扬声,还有风吹草动发出的似涛之声。
二顶帐篷,男女分开,各挤一顶。
耿虎在帐外走了一圈,回到帐内吩咐四人轮流值更,一个时辰一班,三人答应。
夜深时分,帐内传来呼噜声、梦呓声,一差衙值更,不知不觉困意袭来,但他不敢睡,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月亮躲进了云层,黑漆漆的草原没有白天的美丽和柔性,变得空荡而又恐怖。
呜……喔……呜…喔呜,一阵此起彼伏,听起来古怪又苍凉的声音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撕破了宁静的原野,听得那差衙瞬间汗毛倒立。
向远处看去,象萤火虫似的泛着幽灵般绿光的几个点,飘忽着。
那人赶忙钻进帐篷,与正走出来的耿虎撞了个满怀,耿虎短促而又轻地问:“什么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耿捕头你看,”那差衙指着正西偏北方道。
耿虎一看,急道:“是狼!”
那人听了,腿都软了下来,哆嗦着说道:“那……怎么办?”
“快叫醒众人,不要大声喧哗!”耿虎果断道。
“大家快起来,快快快,快起来,不要发出声响,”差衙催促大家。
有二个人还在梦中,被推醒还显得特不耐烦,听到狼来了,立刻睡意全消,翻身而起。
耿虎道:“大家快将可以点火的柴草等筹在一起。”
众人手忙脚乱,把煮饭时多余的柴草堆在一起,将包裹集中,以防不测。
幽绿飘忽的狼眼越来越近,似乎能听到狼那呼哧呼哧的叹气声。所有人憋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说话间,狼群到跟前,一共六匹,在帐篷前三丈外停下,支着前腿蹬坐在那里,同样注视着这些个不速之客,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彼此僵持在那里,谁也不愿轻举妄动,空气似乎凝固,一场人与狼的较量,在悄无声息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