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在一旁的冯二他们几个,脸上却都涌动着怒意,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一家人,特别是单保,乘他们疏忽将老曹三带走,被对手作为人质要挟自己这一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要不是曹谦和李季积威在此,只怕这些泼皮早就不依不饶了。
“哥哥,尹宅里怎么样?”
曹谦向李季问起这句话的时候,众人纷纷从刚才施调虎离山计的喜悦中醒来,一阵可怕的沉默在人群当中传播。
李季打破了沉默,大致说了一下他们在调虎离山的同时,偷入尹家宅院的情景。
当时李季带着冯老混以及其他十几个伙计,从尹家宅院后边翻墙进去,因为男家丁全都出去到罗古庵营救尹太公,此时宅院里只剩下一些女眷,屋外仅剩下几只看家护院的狗,李季等人早准备好了浸过油和蒙汗药的馍,仍给这些狗,只消片刻,犬吠声消失不见。
这十几个人分散开来,借助一些障碍物隐蔽,在后花园、前院、正房、厢房、两侧偏院、后厨房,甚至连内宅、水井都没放过,从里到外,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户普通的宅院,根本没发现可以藏匿人质的地方。
最后到了约定好的半柱香的功夫,估计那些出去救人的家丁快回来了,十几个人谁也不敢耽搁,全都聚集到后花园的围墙下,准备撤出。
单说冯老混领着两个伙计后花园一侧的柴房李查找,意外地看到了被关押着的单保和他的浑家,冯老混二话没说,和另外两个伙计砸开门锁,将这对夫妻带到后花园约定好的地点。众人用带来的爬墙索翻越围墙,接着将单保夫妇用绳子吊到围墙外,带了回来。
至始至终,单保夫妇没说一句话,任人摆布。
众人都沮丧不已,这一次行动没能找到老曹三和程幺的藏身之所,真的很担心他们的生死。
如此一来,更加深了冯二他们对单保一家人的恨意。
“忘恩负义的田舍奴,若不是曹谦哥哥在此,我们几个定然不饶!”冯二一指单保。
单翠娘急忙撩起衣襟冲着曹谦跪倒,为自己的父亲苦苦求情,“哥哥们,千万饶了我们则个,奴家的父亲也是逼不得已啊。”
“翠娘,你起来,我曹谦要是介意你们,我早就动手了。”曹谦说着将单翠娘扶起来。
单保和他的浑家一见这阵势,也自知理亏,在单翠娘跪倒的同时,也跟着跪倒。
曹谦刚将单翠娘扶起来,一见单保夫妇也跪倒,连忙将他们也扶起来,说道:“你们这不是折煞我曹谦了吗,我已经原谅你们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话,李季留下几个伙计在院子里头,剩下的跟曹谦带着单保一家人进了屋。
单保带着浑家和女儿又向曹谦赔了罪,曹谦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他们开了口说了一下经过。
自打单保一家人离开东沟村、跟随曹谦避祸到汝阳县后,单保深知,就算曹谦再仗义,他们一家三口人也不能指着他吃饭,在东沟村种的地,虽然是租单八七的,但一年下来好歹有一些收成,这回倒扔得干净,祸是暂时避过去了,肚子却没了着落。
单保自忖自己还有几分庄稼汉的笨力气,应该到县里找一些手提、肩扛的活计,养活浑家和女儿。单保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那时曹谦只顾得训练他的伙计,以图在汝阳县有个立足之地,对单保一家人的窘境没加注意。
汝阳县不大,但总有一些货行要用苦力,单保没费多大周折,就在一家货行做手提肩扛的勾当,工钱一天一领,酬金虽然不多,倒也够一家人吃喝度日。
然而这个活计做了没三天,就出了点事情。本来单保做得好好的,却突然被掌柜的告知不再用他。单保自然是央求一番,掌柜的告诉他说,要想接着干下去,就去见一个人。
单保怀着忐忑的心情按照掌柜告诉他的地址,在一家茶肆里见到了一个人。
一见到这个人,单保只觉得五雷轰顶,他不是别人,正是他避之不及的单丕!
单丕和单保一照面,邪邪地一笑,说道:“你怎么了,难不成我是大虫?”
“爷……爷,小可并并非……”单保已经跪在桌下,对单丕抱拳求饶。
“你起来,你的年甲比俺大,岂不是要咒俺早死?坐下,听我有话跟你说。”单丕说着将单保拉起来,按在椅子上,开始说明他找单保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