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荷见无人再说什么,只得陪坐的等着。
这一等,便是小半时辰过去。
介时的苏晚荷,已是不急不徐的连着喝了三盏茶水下肚,见婢女还要续盏,就用手掩盖的摇了摇头。
上首一直闭眼不开口的赵氏,却在这会睁眼的吩咐齐氏道:“着人去看看,如何这时还未来,若是忘了,再唤人提醒一下侯爷。”
齐氏唤是,眼中深意划过的看了眼苏晚荷。
却见她不温不火,连着脸色都未变一下,到是心下暗赞一声好功夫。
待到她出去。这一去,就又是小两刻的时间。
再回来时,身后已是多了一端托盘的婢女。
齐氏将人领进的福身一礼,只说是亲自去了外院传话。
“到是不曾想父亲也是早早就出了门,听说是与友人有约,问着院中有可有提醒今儿的事儿,说是让留了赏,其余的也说来日方长,不愁今儿一会儿。”
说着,就着后面的婢女将托盘给端了上来。
盘里是一包用着红纸包着的碎银子。
只听那婢女朝着苏晚荷福身道:“侯爷唤婢子帮着传句话,只说是让夫人与世子爷,往后好好过日子。”
苏晚荷起身还了半礼,谢过赏赐的道:“侯爷的嘱咐,晚荷记下了。”
婢女点头的将托盘递与了前来拿着的夏雨。
赵氏这会儿也着人去屋里拿出了一包银子,也未着她敬茶叩拜,就直接赏给了她。
苏晚荷谢过。
那边的齐氏与她两相见礼时,也跟着送了一包银子。
苏妈妈帮着还礼了一支上好的宝石碧玉簪子,那是从苏郁兰库房取出的,到是惹得齐氏眉头微挑的给收了下来。
冷毓敏虽只送了条帕子,可就是这帕子,也是冰蚕丝的底子,精致的宫娥刺绣,算着银子,也是价值不菲。
苏晚荷什么都没有,也不觉着可羞的任由苏妈妈帮着还礼。
待一圈终是好了。
赵氏这才停下手中佛珠的道:“时辰不早了,不说还要去祠堂?”见她点头,就轻嗯的道:“如此,就快去吧,可别误了时辰。”
苏晚荷应是,朝着几人福身点头示意后,就领着苏妈妈几人出了松鹤院,向着最偏角的冷氏祠堂走去。
见人走了,赵氏将佛珠放在一旁的小叶檀木茶几上,拿着杯盏抿茶的道:“到是好性子。”磨坐了近一个时辰,还被如此对待,不但未有半分的委屈与愤怒,连带的脸色都未变上一分。
如此沉稳的性子,到真真不像未满十四的女子。
想着,就朝齐氏看了过去。
齐氏也话着是,说了去岁试探的事儿,“虽看着不温不火,到是个不容小觑的。”且她也着人去胧月庵打听了一番。
说是至小就是吃苦长大的,到是有着几分韧性。
若真是这样,往后怕也是个不易对付的。
赵氏听后,重又拿着佛珠轻念起来。
齐氏等了半响,才终是听着她道:“先暂时如常,小儿你可得自已顾好了。”
安阳侯今儿未来,怕也是在看冷天翊的态度。
苏郁兰打算得再好,也未算准人心这事儿。
如今京都人人在传,旧人未走,新人就已登堂入室,便是现今把人给抬了进来,也有的是嘲笑的声音。
若冷天翊真要在这时去沾了她的身子,给她撑腰,怕是这京都又要轮着的出一波新笑料了。
赵氏蹙眉的将手中佛珠捻快了一分。
齐氏看了,忙应是的拉着一头雾水的冷毓敏,悄声的退了出去。
而这边的苏晚荷在顶着越渐高升的暖阳,又走了近两刻后,才终是在辰时末,到达了冷氏祠堂。
此时的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自昨儿吃过中饭,到这会,已是连着快十个时辰未进食了,且还被灌了一肚水,膀胱早已充盈的想要开闸放水。
站在祠堂外面,冲着里面行着姐妹礼,拿着三柱香祭拜过后,就忙着苏妈妈赶快的回了院。
苏妈妈脸色不是很好,她没想到今儿会是了这样的场面。
二房就不说了,老侯爷,夫人在时,可是亲求过的,如今这般打着脸面,怕是……
她皱眉的想着昨晚的事,看向苏晚荷时,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就忙问着是怎么了。
苏晚荷也不瞒她,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句后,使得她也跟着紧张的看了下四周。
小声的话着,“夫人先忍着点,府中茅厕是供下人使用的,咱们断不能去与奴才同用了。”
苏晚荷点头。
扶着她的手,抹着汗的,直恨不得飞奔才好。
待到又是三刻多钟后,在终于到达暄羿院时,苏晚荷脚下如飞的行去偏院,却又被告知阮氏领着小小姐过来了。
苏晚荷咬牙擦着豆大的汗珠,刚行上台阶,就见屋里等着的阮氏,已是领着香姐儿给迎了出来。
朝她行礼。
香姐儿更是偏头的满脸不情愿。
苏晚荷被挡在阶下,不经意的打了个冷颤,抓着苏妈妈的手紧了紧,也来不及唤起,就直接提裙的向着屋里跑去。
阮氏蹲在那里发愣。
院中的下人们则开始了窃窃私语。
苏妈妈脸上青白闪过,犀利的眼神将闲话的下人压住后,这才正经了脸色的唤着阮姨娘道。
“姨娘与姐儿先进屋吧,夫人一会就出来。”
阮氏眼神轻闪,话着是的起身,重牵了香姐儿就要跟进。
不想,香姐儿却忽然闹了脾气的不愿再走,气鼓鼓的向着后挣着的喊道:“我不要去,我不要去,为什么又要我唤人母亲,姨娘坏,我不要唤母亲,我不要唤母亲。”
从她能认人开始,就被人指着认姨娘以外的人为母亲,她以为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后来却又被告知她的生母早已过世。
姨娘是她生母的婢女,是专门为着照顾她而抬的。可为什么姨娘不是她的母亲?为什么她唤着别人母亲的同时,没多久又要换了母亲。
她才不要再唤别人为母亲,她只想认了姨娘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