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酒馆外面吗?
哑姑微微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就是她自己亦不知晓,不知何时,她对裴云已经有种盲目的信任,盲目的依赖,她已将心完全交于裴云,无论他要带她去哪里,她都会义无反顾陪他前去。
就像她曾写与他的:君若扬尘路,妾当浊水泥。
小酒馆暂且交由三个丫头打理,裴云扶哑姑,走出门去。
顿时,吆喝声,叫卖声,车马行走声,路人呼唤声,形成一曲奇妙的交响乐,纷纷涌进哑姑耳中。
哑姑抓紧裴云的手。
裴云轻声道:“昭儿,莫怕,有我。”
哑姑微点头,依靠在裴云怀中,缓缓走进人群中去。
路上行人见到哑姑,都面露奇色,难道说她的眼睛治好了?
当他们看到裴云小心的目光时,于是明白。
若是平日裴云来至街上,几乎所有人都会迎头问好,烦不胜烦。今日却是无人上前,只是面带笑意为两人让开行路,看着两人离去,男女脸上皆露出羡慕之色。
哑姑的脚步越迈越开,不再是最初的小心翼翼,她用心倾听着周边的一切声音,然后在脑中想象它们的形象,她感觉自己仿佛能够看见所有的事物。
哑姑紧紧抓住裴云的手,嘴角无时不带浅浅笑容。
裴云永远面带微笑,牵着哑姑的手,好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没有忧虑,没有纷争,没有血腥,没有所有,只有身边的她。
陪哑姑吃过晚饭后,裴云便回军营,先是去了武备监越老爹处,请他借炒钢法铸造一把战剑,越老爹自是应允。
次日,裴云亲自前往取剑。
越老爹便引裴云至架边,拿下新剑,双手交在裴云手上。
裴云握剑,剑身三尺,触手冰凉,柄上刻着三字:当归云。刃如秋霜,寒气逼人,确是把好剑。
此剑却是为尹麒打造,起名为:当归云。自是应当归顺裴云之意。徒弟是自己教的,总不能为他人做嫁衣。
如此平静十天后,派往云中之人传来消息,云中忽然出兵五千,一千骑兵,四千步兵,领兵者是名高大汉子,随行将领中还有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将军。往西北方向开进,看方向,并非北漠贺兰山南部一带。
他二人一人回关报信,一人继续暗中跟踪楚军前行。
裴云露笑,看来尹和采取了自己所出之计。
又让那人再探,确认云中军是否真往西漠。
至于那少年将军,应是尹麒不错。看来尹麒对此次出征极有信心,对西漠势在必得,所以敢让独子随军。
又过十天,悍铭传来准确消息,云中军已屯兵胤关,对西漠作出扫荡之势,而西漠却依旧乱麻,对外界发生大事恍若无知。
裴云心情大好,随即下令集兵千骑,铁甲钢刀,跨弓握矛,由北门往西漠挟带着滚滚狂沙而去。
西漠裘家帮。
作为裘家帮大刀头的裘勇,带领他亲手创建的马帮,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风雨飘渺近十年,他深知在这危险重重、杀机毕露的西漠中如何生存。
那便是无时无刻的警惕。
因为你不知道会在哪天,哪时,哪个方向,一波马帮会突然杀至。没有原因,没有任何言语,挥刀而进。
若你没能早些发觉,便会在马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灭之殆尽,彻底消失在人们视线当中。
就像今日,一支骑兵在无任何征兆下,突然出现在裘家帮寨地南方。
那震天的马蹄声,漫天的黄沙,让裘家帮众人脸色变得煞白。
漠上何时出现实力如此强大的马帮!
众马贼脸上露出惧意,就是裘勇也面无血色,口中喃喃道:“降,或许还可保得性命。”
来犯者转眼而至,面目渐渐清晰可见。
众马贼视线中,他们皆身穿胡服,外披齐腰短甲,下着围裳长裤,足穿高口平头履,头戴圆口小弁,一手长戈,一手扯缰,将之寨前,速度依旧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