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听见古怪,遂命乐平领两部人马,强行带楚军前来,凡有抵抗,就地格杀。
乐平领命去了。
一个时辰后,乐平带人回关,随行的还有那支楚军。
裴云在众人陪同下来至校场之上。
两万战士整整齐齐排列在两边,黑压压不到边的盔甲散发着让人彻骨的寒冷,中间留出的空地上就是那支楚军。
裴云看时,却见楚军多有伤者,原本听说的五百人也成了三百多人,且个个甲器不全,狼狈十分。看来是不老实,吃了点悍铭骑的苦头。
楚军虽然不堪,却紧紧守护的一顶十分华贵艳丽的红色马车,马车周围,还有七八个女眷,吓得靠在马车旁,瑟瑟发抖。
就是不知,轿中所坐何人。
“卞关裴云,请轿中人出来一见。”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裴云的声音回响在寂静无声的校场上。
裴云听见楚军因紧张而吞咽口水的声音,轿中没有一丝动静。
“呵!”战士们齐声惊雷声喝!
“呵!”寒刀出鞘,整齐响亮!黑色战靴铿锵踏前!
楚军脸色变的煞白。
“慢着。”轿中一个声音传出,虽是急迫,却依旧如同风拂杨柳,低回轻柔。
竟是个女子。
就见一名女侍前去挑起轿帘,另一名女侍在车辕下放一把木凳。
随着轿帘打开,一股清香袭来,而后出现一只白皙的玉手扶在轿门,然后是那女子的乌黑的髻顶,然后那女子在女侍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抬头露出一面倾国之容,一双明眸看向裴云。
裴云面无表情,细细打量起这女子来。
只见其云髻高挽,上面赤金叠彩花簪,飞凤衔珠步摇,霞裙月帔,穿着华丽十分,丰胸细腰,生的柔媚姣俏,眉心一点殷红,显出一股无比的高贵气质来,让人不敢心生一丝亵渎。
裴云心中不免一动,又很快恢复清明。此女子天人之姿,衣着华贵,非是常人。
裴云淡笑问道:“敢问大方何人。”
女子淡淡道:“本宫大楚阳平公主项清。”
竟然是楚廷公主!
左右战士除悍铭骑外都不禁怔住,还有的面露慌张。这可是公主,是皇族,方才自己等人竟然刀兵相向,实为大不敬啊,这可是要杀头的!
出乎意料,裴云也不由一怔。看来是楚帝遣往匈奴的和亲公主,只是……楚帝难道不知前方战事?匈奴早不成气候,为何还要和亲公主出关。
想来中原还不知这两月来草原所发生之事和局势的改变,可想而知楚廷对外消息的封闭性。也辛亏让自己发现,不然这位公主可就白白葬送于匈奴了。
只是,悍铭骑气势的忽然平息让裴云眉头一皱。
看来,得尽快想办法让悍铭转变思想,彻底放下楚民的沉重羁绊束缚,只有这样,才能让这支军队成为真正的铁血之旅,自己的铁血之旅。
裴云道:“莫非,是楚廷往匈奴的和亲公主。”
项清道:“正是。”
裴云虚行一礼,道:“不知身份,还望公主勿怪冒犯之过。”
项清道:“不知者无罪,不知将军又是何人,看将军模样许是我楚人。”心下暗道,关外何时冒出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好似凭空出现,皇兄竟然毫无察觉,若要生乱,皇兄定会措手不及。
裴云哈哈一笑道:“我非楚人,卞关裴云,与公主同属华夏一脉而已。”又道:“公主身份尊贵,我营中简陋唯恐招待不周,就请回吧。”裴云又看一眼,转身离去。
阳平公主不可在营中久留,若是被云中或者楚廷得知消息,恐怕会出兵相扰,即使楚军势弱,惹来也是麻烦;还有楚廷皇族强大的号召力,公主在营中待的久了,唯恐这些楚人迟早生变。
项清看着裴云远去背影,眼中异彩闪烁间,一丝忧虑暗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