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骑近了,那腾腾的杀气也近了,悍铭骑速度不减,直冲过来——
颜奉大惊失色:“他们为何不停下!”两军对阵,不是大将先行。
不及颜奉目瞪口呆,悍铭骑转眼杀至眼前,楚军无不惊愕失色。
“快,快放箭!”颜奉大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悍铭大军阵中,成千上万道寒箭划过天际,遮住了半边天空,如一面黑幕落下,楚骑人仰马翻!
颜奉躲过箭雨,还未缓过神来,眼前一名敌骑如同幽灵般出现,模糊昏暗的视线内,一道亮光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劈向颜奉。
颜奉骇然失色,还未提锤,脖颈间闪过一丝凉意,眼前瞬间陷入永恒的黑暗中。
高辽漠然,率先撞进楚骑,刀光化作无数雪花,遇者无不血肉横飞。后面悍铭轰然杀进!
楚骑从未经历大战,再加上停在原地马未提速,大将身亡,必胜信念已失,如何是这支百战雄师对手,一阵血腥绞杀,钢铁洪流如同飓风卷过,留下一场血色的地狱。
悍铭骑以最少的损失解决战斗,得胜而归。
而此次楚骑的迅速惨败,却是领军将领固有的常识导致。
两军对阵,大将先行在此时十分普遍。将为军之胆,在此时又称之为“斗将”,也是因现在并无大杀伤力的武器装备,且军制的不成熟导致。
个人的武勇便得以彰显,一旦打胜对提高士气有很大作用,且打胜可能会导致敌军士气低落而溃逃,可减少伤亡。
但是这种规矩在悍铭骑这里却是没有的。裴云认识的战争,无论是以计谋还是正面战斗,就是千军万马一拥而上一场混战,直杀得昏天黑地。
大将可是军队的灵魂,若大将阵亡,那这场战斗不战已败。
尹和的房门在深夜敲响。
“是何人?”
“父亲大人,是我,君宝。”
灯光亮起,“吱呀——”门开了,尹和看到了脸色不好的儿子,儿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夜色太黑,看不甚清。
尹和与儿子进屋,屋里还有郡守夫人。
“母亲。”尹麒行礼。
“我儿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父亲大人,派出拦截悍铭骑的大军,失败了。”尹麒说着,眉头紧紧锁起。
“怎么,一个都没回来吗?”
尹麒道:“回来了,一个。”
“一个。”尹和眼前发黑,突然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身体摇晃了一下,尹麒连忙上前扶住。尹和颤抖着声音道:“剩下的那个人呢,把他带过来。”
“他就在门外。”尹麒朝外一招手,那个隐没在黑暗中的人走了进来,迎尹和跪下叩头道:“见过郡守大人。”说罢,抬起头。
啊!尹和一惊,夫人更是惊呼出声,差点晕厥过去。
只见那人满脸是血,身上也尽是包扎过的白布,上面又都渗出血来,触目惊心,异常恐怖。
尹麒道:“父亲大人,他就是唯一存活的骑兵,死里逃生,我知情况紧急,就大概为他包扎一下,带来见你。”
尹和稍缓,在夫人与儿子的搀扶下坐在床上,问道:“你们因何惨败,是因人数少于敌骑?”
“郡守大人……”骑兵便将战场所发生知事为尹和讲了一遍,直到说完,眼中已是布满惧色,显然这次战斗已在他心中种下深深阴影。
“颜奉害我!”他身为骑兵督将难道不知,骑兵作战又哪来斗将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