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拱手道:“正是,莫非阁下就是文孝鸿,文公子。”
文孝鸿呵呵一笑,继而脸色一变,沉声说道:“不知我是该叫阁下北堂平,还是裴云呢?”
他的人早就给他带来消息,悍铭骑统帅裴云早就在一个月前离开了云中郡,看方向,应是南下。接到沈章消息后,他略一思量,就断定北堂平就是裴云,以他所知,裴云手下并没有名叫北堂平的人物。
裴云一笑,对此他倒并不惊讶,要是文孝鸿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就没有和他合作的必要了,说道:“文公子既已知晓,那在下也便不隐瞒,不错,我正是裴云。”
燕子听见不解,她记得裴云不是关外一个马贼吗,为何大人也叫裴云,难道是正巧同名同姓,已就是说,北堂平这个名字是假的了。
文孝鸿阴阴一笑道:“裴将军竟敢孤身来我东五郡,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然后夺取悍铭骑军。”
裴云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文孝鸿身上竟真的出现了杀机,冷声道:“要是公子这样做了,就怕公子出不了这郡尉府,即便出的了,恐怕这辈子都会在黑暗中度日了。”
“哦?”文孝鸿不以为然道:“我想裴将军错了吧,这里可是我东五郡。”
裴云道:“难道文公子忘记了你脸上的铁面具是如何来的了吗?”
“你!”文孝鸿脸色一变,抬手指着裴云,忽又放下手,缓和脸色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
裴云道:“我不妨告诉你,那夜的黑衣人是我的亲生兄弟,和我这哥哥的感情自不必多说,也不怕告诉你,他此时就在这郡尉府外,你何时进了郡尉府,我想他清楚的很。”
文孝鸿心中一凌,那黑衣人的可怕力量早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裴云话中的意思他也听的明明白白,若裴云有个万一,黑衣人必不会放过自己,就算自己逃出郡尉府,那自己也别想光明正大的露面,不然,引来的就是黑衣人冷酷的打击。
还有,要是黑衣人不断刺杀他手下干将,没有可用之人,自己又不得出面,反楚之事,不就终生无望了吗。
黑衣人,不说毁容断臂之仇,以后也定是心腹大患,必须将其除去。
而裴云不说出事实,也是怕文孝鸿不长眼暗中刺杀自己,虽不足为虑,但终究也是麻烦,再说自己还在寻找昭儿的过程中,此事万不可出现差错,否则此生悔绝。
文孝鸿脸上挤出笑容,打个哈哈道:“方才戏言一试,将军果真是有胆有识之英雄,在下佩服佩服,方才我来时见将军与夫人坐在门外,莫非是住的不习惯?”
裴云微微笑道:“这倒不是,就是见夜色不错,与夫人共赏。”
燕子闻听,面颊一烫,想起夜中发生的羞人事,再联想裴云刚才的话,难道说,他已经有心和自己……
文孝鸿笑道:“不曾想将军和夫人还有此雅兴,恩爱如此,让人羡慕啊。”
裴云笑而不语,燕子不由自主的靠近了裴云几分。
文孝鸿又道:“时间已不早,我看还是先叫下人侍候两位梳洗,稍待请去中堂用餐。”
裴云道:“这样也好。”
文孝鸿自拱手告退去叫下人了。
裴云的笑容渐渐收回。
说了许久,文孝鸿对刺杀那晚以及无礼哑姑之事只字不提,自己间接导致他如今这副模样,他竟还能和自己谈笑风生,看不出半点愤怒与怨恨,然而开始的杀机又表明文孝鸿想杀自己是真,只能说明,此人城府很深,阴险十分,典型的口蜜腹剑之人。
只不过,想要让裴云真正看在眼里,文孝鸿还不够格,他现在只对文孝鸿如何掌控东五郡感兴趣,其他的,都是浮云。
裴云回头看看燕子,笑道:“走吧,先去把屋里收拾收拾,不然下人告诉沈大人,又说我俩昨晚没睡好。”说完,先往屋里走去了。
燕子听见,什么叫昨晚没睡好,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想想昨夜,他的手竟然……竟然,不由脸烧的跟炭一样红,心想,要是自己昨晚不说话,任由他那个,那现在……自己和他是不已经是……嗯呀,自己真是没羞,姑娘家怎么能想这种事呢,要是他知道的话,肯定会觉得自己不是好女子,算了,先收拾房间再说。
没有让裴云和燕子久等,四个侍女很快端着脸盆、棉布,还有漱口用的暖水、盐、浓茶过来侍候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