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你经商，你该如何做？”

“这需要单于打通去往玉门关的道路，肃清流寇和其他各族的阻挠，若是不如此，只能由单于派出大队的人马，护送商队到玉门关。”

“派大队人马护送商队，这个主意颇为奇特，一个商队获利能有多少，可值得如此吗？”

“两分的利益，便会令人起早贪黑，劳作不息。四分的利益，便会令人趋之若鹜，想方设法，八分的利益，便会令人铤而走险。如今，虽然也有小股的商队，但是中原的商队，不会轻易进入匈奴的地盘，匈奴的商队，也很难到达大康。”

“匈奴各部朕尚未完全收服，因此有此弊病。”

“敢问单于，可曾有大的商队，从大月支去望大康吗？”

“素来没有，昔日大康和匈奴交战不休，互相没有往来。直到大月支和大康交好后，才略有来往。”

“若是如此，能组织一个大的商队去往大康，其意义岂是可以用价值所估量？何况，若是能从中原带回各种种子和稼穑以及其他技艺，冶炼及打铁制作兵刃之工艺，单于以为，是否有价值呢？”

真正令单于心动的，正是这些，单于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月婵娟，这个女子的想法，竟然和他不谋而合。

只是，汉人深恨匈奴，都不肯把各种技艺传授给匈奴，更没有汉人愿意到匈奴之地定居。被劫掠来的汉人，一有机会，就会逃跑或者谋反。

多年来的战争和掠夺，匈奴人的凶残、狠辣、无耻、不仁不义之名，令汉人望而生畏。对匈奴人痛恨不已，恨不得食肉寝皮，尤其是北疆大康边境的中原人，更是对匈奴咬牙切齿的痛恨。

几百年来，边境有谁家的男子，不曾被匈奴杀死过，有谁家的女子，不曾被匈奴劫掠****过，有谁家的财产，不曾被匈奴掠夺过……

几百年来的仇恨，早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中原人的心中，同时也铭刻在匈奴人的心中。

他们，匈奴人，被称为蛮夷之辈，中原人把他们当做野兽，当做奴隶。用锋利的刀剑屠杀他们的族人，把他们一步步驱除到草原、高原，荒漠。

夺走了他们本来肥沃的土地，肥壮的牛羊和金银财宝，为了利益，朝廷甚至派出大军，一次次地征伐不休。

匈奴各族，说他们贫穷，匈奴衣食简陋，每年因天灾风霜雪雨饿死的不计其数。尤其是冬季，他们的食物很少，食不果腹。

说匈奴富有，此地出产珍贵的玉石、宝石、金银等物，家家都有各种各样的银饰品。尤其女子，身上佩戴诸多的银饰品和宝石等装饰品。

“中原人都痛恨朕，痛恨匈奴，你为何不痛恨？”

“小女子为何要痛恨？两国征战，非人之罪，乃战之罪。若是匈奴有肥沃的土地，可以衣食无忧，何必一次次进犯中原。小女子曾读史书，得知自古，匈奴也并非居住在如此恶劣之地。”

“你知道我匈奴历史？”

“略知一二，匈奴本也曾有肥沃的土地，只是后来一路被中原人驱除，远赴塞外荒蛮之地。其后，一路被驱除远行西域异域，多少年，再度从西向中原迁移，才有如今的局势。”

单于叹息：“想不到也有中原人知道远古匈奴的历史，还是一中原的女子，那些早已经被遗忘了太久，被中原人隐瞒遗忘了。”

“不是遗忘，或许只是不愿意提起或者选择遗忘，自古成王败寇，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的。”

“你如何会得知远古匈奴的历史，那些本是隐秘，被中原人埋葬起来上千年。”

“小女子也算是皇家女子，因此能查阅到一些外间人看不到的秘史，来此之前，也曾了解了一些，让单于见笑。”

“原来是有心人，左贤王，你以为如何？”

“单于说的是，既然此女子乃是仰慕单于，千里迢迢而来，单于岂可慢待。”

单于淡淡笑道：“既然喜欢我匈奴的美景，喜欢大月支的美食和美酒，不妨便留在此地，留在朕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