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粗重声音接着说:“不瞒二弟你说,前面这个村中有户姓张的,他院中有个养鱼池,池边有棵梧桐树,梧桐树下有只大白鹅。用那梧桐树向阳面的三寸宽,三尺长的树皮一块,和那只大白鹅头上的一半儿血,然后将那块树皮用房脊后的阴瓦片烘干研碎,用鹅血拌匀,既能配出治戴小姐病的药膏来。抹上一点儿就好。”
井口上妖怪说的话,被井下的马志涛听了个一清二楚。他默默地记在心里。
两个妖怪又“吧唧吧唧”“嘎嘣嘎嘣”地吃了一会儿,粗重的声音说:“把羊皮扔到井里吧,省得被老三看到又说咱背着它吃东西了。”
“大哥说的是。”尖细声音说。
“啪”,一张湿漉漉的羊皮不偏不斜,正好落在马志涛的头上。
过了一会儿,井口上没了动静,看来妖怪吃饱离开了。
马志涛正冻得没法,赶忙把羊皮翻披在身上。秋天的羊皮绒毛多,马志涛立时觉得身上暖和起来。后半夜再没挨冻。
第二天早晨,一个老汉来井上挑水,发现了井里面的马志涛,忙找人把他救了上来。
马志涛上来后对老汉说:“你们村的这眼井太深了,水又苦又涩,特别难喝。怎么不打一眼好甜水井呢?”
老汉说:“我们全村人都吃这眼井里的水。这水是难喝,可是我们打了很多井,都没打出水来。只能这样维持了。”
马志涛说:“从这眼井往西北迈一百步,在那里能打出好甜水井来。”
老汉半信半疑地说:“你说得准么?”
“准!”马志涛说,“你们村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没有理由欺骗你们。”
老汉心想,看这人一副憨厚相,不会是骗人的。试试又有何妨。于是,便把马志涛领进村,召集人们商量打井事宜。
大家一听说能打出好甜水井来,都高兴的不行。一会儿便召集来了十多个男青壮年。让马志涛给定出位置,热火朝天地便打了起来。
不到一天工夫,果然见水了。打上来一喝,真的是又清又甜。村民们都很感激马志涛,预备了上好的酒菜招待他,并给他送来很多礼物。
马志涛对村民们说:“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东西我一样也不要。只求大伙儿帮我个忙。”
“先生有话请讲吧,无论你提出什么,这忙我们一定帮。”村民们一口同声地说。
马志涛说:“你们村有户姓张的,家中有个养鱼池,池旁边有棵梧桐树,树下有只大白鹅的不知是谁家?”
马志涛话音刚落,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说:“正是俺家。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马志涛说:“我要配一付药,需要你家那白鹅头上的血和那梧桐树上的树皮。能否先借我一用,日后定要重金酬谢。”
“先生说这话就见外了。”那个中年汉子含着模样说,“你帮我们打出了好甜水井,我们全村人都受益,很有可能还能福及子孙。要说酬谢,应该是我们酬谢你才对。你所需要的东西,我们全部奉送。更何况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马志涛再三谢过,跟着中年汉子来到张家。杀了大白鹅,取了鹅头上的一半血。又剥了梧桐树向阳面的三寸宽三尺长的一块树皮,从屋脊后面揭了一块阴瓦,在村民为他安排的住处里,用文火将梧桐树皮烘干研碎,用鹅头血拌匀,药就配成了。
第二天,马志涛告别了村民们,带着配置好的药,就奔上了去谷家镇的大路。
马志涛身无分文,也没拿村民们一点儿东西。一路上,他靠打短工和乞讨度日。经过艰难地跋涉,终于一身破衣满身土气地来到了谷家镇。
戴员外的大门口上,果然贴着一张告示。围观的人不少,但没人敢揭。
马志涛拨开众人走上前,一把将告示揭了下来。
守告示的家丁见马志涛是个叫花子,很是瞧不起。说:“很多名医都治不好戴小姐的病,你一个叫花子能有什么能耐?这是堂堂有名的戴员外家,别自找苦吃。”
马志涛说:“没有金刚钻就不揽大瓷缸,既敢揭告示,我就有办法。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前边带路吧你!”
家丁见马志涛口气硬,也没敢再说什么。只好乖乖地把他领到了戴员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