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的理解比我想象的还要到位。”原本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在听完那名歌舞伎的翻译后,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软化。“虽然是老毛子,但是至少也是懂得欣赏的老毛子。滇光你来带他们逛一下剧场的后台,顺路解释一下鸣神的剧情,和他们要演的片段大意。”
被称为滇光的歌舞伎大声回了句“是!”之后,他半鞠躬的退回了我们身边,然后伸出手示意我们走向练习室的门口。“我会一边带你们了解一下现代歌舞伎后台是如何运作的,一边和你们解释一下今天你们要表演的节目片段。”
“好的,多谢。”虽然对接下来又要忙些什么有些一头雾水,但是我还是挂起了人畜无伤的笑容回道。带着狄龙跟在他的后面,在歌舞伎座的后台里晃悠。
上了年纪的建筑总会给游客一种别有一番异域风情和高雅的艺术感受,路过身着和服的形形□□的男人,给被称为滇光的年轻歌舞伎鞠躬问好,更是体现出了他在整个剧团又或者说行业中的地位。
“歌舞伎演员都是男性,但是歌舞伎表演的剧目却或多或少都会有女性角色出现。所以就因此形成了日本歌舞伎独有的‘女形’变身艺术。‘女形’所扮演的女性并不是追求一种女性的真实性,它追求的是一种从男性角度体味到的女性抽象感。”
推开一个门牌上写着‘女形’字样的服装间大门,进去就是琳琅满目的女式和服和假发发饰。滇光指着可以说是女人天堂的这间房,对我们开口介绍道大门口那两个汉字的意思。听了他的解释,我倒是对为什么他演出的女性角色不会让人觉得很别扭,有了直观的了解。
“简而言之,它追求比现实生活的女性显得更加真实的女性憧憬,创造一个环绕在男性与女性的□□边缘之间的梦幻般、更参透人性的戏剧感。用歌舞伎行话来表示,就是‘色气’的意思。”滇光一边带着我们走近了一套摆在正中央架子上的服饰,一边继续说道。
‘师哥!原来你在这里啊,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一个突兀得有些风风火火的男声从我们身后传来,打断了滇光的解说。我注意到他拧起了秀气的眉向我们身后的人,不快的向我们身后的人看去。然后又听到那个人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额…你在忙么?抱歉…’
‘龙也,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毛毛躁躁。你难道不知道你一整天在后台跑来跑去,已经引起了师傅的不快么?离开这里,等我事情做完了就会去找你。’滇光用日本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个眉目英朗、个头高大的男生腆着脸冲我们鞠了一个躬又飞快的跑开了。
奇怪的关系。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我的嘴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有些兴味。直觉告诉了我虽然着两人还没有察觉,但他们在情感上,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呢。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后,滇光终于开始从女形引入了我们将要表演的剧目片段。
“你们将要表演的剧目叫《鸣神》,而这套红绿鸳鸯振袖和服就是你们之中一个要穿上的衣服。在练习完成后,你们会被完整的着装打扮一次在观众面前表演一回。另外,你们要表演的片段,其实就是师傅让你们观摩的那一段。”
抚摸着面前红木衣服架子上那似乎颇有年代,看起来典雅昂贵的戏服和发饰,滇光的目光分外柔和。他用熟练的英文将这个故事的特点和剧情徐徐道来。
“《鸣神》作为女形的印象最鲜明的传统戏目,其情节描写的是一名出家僧侣‘鸣神上人’被天宫派遣的美女‘云中绝间姬’诱惑,堕落*失去法力,喝得酩酊大醉。最终被云中绝间姬乘机割断了把龙神封印的绳索,使得解救万民百姓的甘露从天而降的故事。”
“云中绝间姬用女色媚态勾引鸣神上人的时侯,鸣神上人会情奈不住地开始触摸她的身体。”滇光说到这时顿了顿,然后左右打量了一下我和狄龙,接着说道:“我相信这一点你们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就算不接受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们选择的片段,只是一段简单的劝酒戏而已。”
“在云中绝间姬得手之后,她会开始以各种借口劝酒灌醉鸣神上人。这个场面的云中绝间姬需要表现出充满女人的性感,和妖艳绚丽感觉。但是我觉得对你们来说,师傅的要求会放到说对台词就行。”滇光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两卷台词单,向我们递了过来。
接到手中展开一看,这份写满整张a4纸的台词既有日文也有罗马音注音。这是一份大概有十分钟戏份的台词本。
“我会建议你们先把台本背好,然后到刚才的练习室找我。我会指导你们一些简单的动作,动作不会很难。”滇光笑了笑说着,脸上有着不太明显的松了口气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很有担当的样子,但明显他还是年纪不大的男生。
与我们鞠躬道别之后,我注意到他离开的步伐加快了不少。估计是去找刚刚被他赶走的男生去了吧,而我和狄龙则被留在了这间服装间里背台词。
“布莱恩。”狄龙在滇光带上门离开口,终于开口说话了。
“嗯?怎么?”我抖了抖手上的纸张,将另一份向他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