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叫,众人才看到不但乔四妮不见踪影,就是杨氏此时也没在祠堂前的广场上;正疑惑时,杨氏和乔四妮通往祠堂的另一条小路上现出了人影,乔四妮几步来了灶边接替了村长夫人手里活儿麻溜地干了起来。
村长夫人看看四妮又看看杨氏,怎么都觉得这娘俩像是哭过一场似的,只是这正办着喜事她也没多问。
岳氏今天运气不好,不管说什么最后都会落得个不讨好的局面,她却是一点也不罢休,刚刚说完乔四妮,立马又把话题转到别人身上去了,“啧啧啧,那人是谁啊,大马金刀地就坐那了。”
“那不是刚才跟在李家少爷身后来的吗?想是李家的什么人吧。”罗氏扫了一眼补了一句。
不能怪这两人不认识胡三何许人也,实在是这俩长期住在镇上难得回一次李家村,虽然知道苕花买人修房的事情,但从没被放在心上过,又怎么会认识胡三呢。
村长夫人正好听到这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啊,都该学着三婶一点,有事没事到安澜新桥帮把手不就认识人家了吗?那个啊,不就是你们家苕花买的管家嘛。这个管家苕花算是买对了,做事儿肯卖力气动脑筋,苕花家怕就要靠着人家撑起来咯。”
村长夫人这话可不单单说给住在镇上的罗氏和岳氏听的,而是说给李氏家的媳妇孙媳妇们听的。别人家,就连她那三个媳妇都知道偶尔送茶水到桥头拿给村里辛苦的男人们解暑消渴,就只有李氏和岳氏家,男人们出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女的这么久了还没人到安澜桥上看过一眼。
原本她都想好了今儿要好好晾晾李氏的,谁知道先是别村的村长来了,后又有李家送礼,她这个村长夫人要是再不出面怕就要被人说嘴了;饶是现在指挥着村里的女人们帮忙,不拿杨氏家几个刺激下乔家大房二房她心里也不舒服。
听说是苕花家的管家,李氏哪里还忍得住,不管村长夫人还在那酸的甜的说些啥,虎着脸拿着个脏兮兮的抹布就扭着小脚往胡三所在的那桌行去。
嘭——
为着胡三的几个人正旁侧敲击想从胡三口中问出点什么来,冷不防被李氏甩抹布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转头见虎着脸杵在桌子边上的是今天秀才公的祖母,这些人都是有意向投田到秀才公名下的,哪里会在李氏面前找不自在,不自觉中就让开了一条通道。
“你是胡三?”李氏自以为是习惯了,见状还真以为人人都该畏惧她这个秀才家老祖母,上下打量了一番长得虎背熊腰的胡三,看胡三不过是轻描淡写扫了她一眼,不由打从心底不高兴,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苕花家的房子土地可都是我孙子远根的。你休想得到个啥?”
胡三皱了皱眉头,不想和个老妇人计较,李氏为人如何平日里他没少听村民抱怨过,要是和她夹缠不清岂不是自堕了身价。
“你既然是我们乔家的下人,哪有主子们忙活个不停,你这个下人坐在这边凉快的?还不赶快去帮着远洋少爷劈柴。”李氏一瞪眼,指着灶边上正挥汗如雨的乔远洋下了一道自以为威严的命令。
这时候,围在桌边的众人也知道了胡三的真实身份,略微尴尬的干咳着避了开去。就连人堆中的李长海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投以看好戏的一眼,他倒是要看看胡三要怎么解决这问题。
在胡三看来这根本不是问题好不好,浓眉紧皱,利眸一扫,身上气势不怒而威,顿时就将大半辈子都关在小山沟的李氏给吓得心里一突,双膝发软,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的卖身契在乔云英手里,我只是乔云英家的下人,旁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胡三轻哼了一声,站了起来,举起砵大的拳头扬了扬,“要是惹急了我,那劈柴的斧头乱飞了怎么办?”
语言威胁似乎还不足以表达胡三桀骜不驯的本质,他竟然伸手抓着桌子一角,没见他如何用力就掰下来一块巴掌宽一寸多厚的桌面来,斜睨着李氏再次问道:“让我去劈柴,我可不保证不会一不小心……”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