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不能”说着说着,风独幽开始哽咽起来,再难将句子说完整。侧躺在chuang上的云英本来想继续装装高冷的,见此情景哪里还装得下去,从chuang上下来直接从后面抱住了风独幽的腰身:“今天的事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把自己和孩子置身危险当中。”
正在风独幽勾唇想要得意一笑之时,云英却是嘴巴一扁:“其实这还不是怪你!要是你直接带我到京城不就什么事都没有?或者是你早点把你身份这么显赫的事情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措手不及啊。”
“父王的死讯太突然,要是当时带你日夜兼程回京,你的身体能允许吗?或许结果会让我更难受。你知道吗?要不是父王死得这么意外,兴许我们一辈子都只会待在岐山,这样一来,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而且,你也见过……她,你觉得我能怎么说?”最后想到顾惜月,风独幽更深深厌弃自己身世起来。
低头轻抚云英环在他腰际的手,叹了口气,风独幽伸手环着她的腰将整个人揽到胸前,送到chuang上躺好,“我已经向皇上辞了诚王之位,只是皇上不允。不过许了我装满江南粮仓之日便是回岐山做我的逍遥闲人之时,再过七日就是我启程的最后期限。”
“江南富庶,还需要你去装满粮仓?”云英就困惑了,自古往来最富庶的不就是江南吗?
“你听谁说江南富庶的?”风独幽手上动作顿了顿:“是了,百家集那地方也没什么准消息。”
“……”云英想了想京城、边城、朝日城,乃至于腾云朝、望月国这样的地名,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气候都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历史无一处相似;所谓的“江南”大概也和她印象中的江南没太大的干系吧。
“待会儿大夫来了还是给你把一下脉,没事的话我们启程回京吧,离京之前,你我二人还需进宫谢恩的。”找到云英,风独幽就觉得一切都圆满了,想到即将远离让人窒息的京城就觉得轻松。
“我有说要跟你回京吗?”云英其实早已经心软,只是出于一个怀孕小女人的情绪不定听风独幽这一副什么事情都安排好的口气就觉得不爽,就想要唱唱反调;“我爹在这里,我弟弟也在这里。京城不错,明年开年远根还要来考会试,我要写信让他带着曼儿一起来,我要在这里等他们。”
“云英,你都已经嫁给我了。”风独幽无奈地叹息一句,听得出这只是云英任性的话语。曼儿任性他倒是见过不少次,云英的任性难得一见,若不是在和他任性,他指定会耐心在一边看个够本。然而轮到他,他就只有束手无策拿事实说事了。
可是,有经验的男人都应该知道,女人的任性是不能用理性来解决的;你越是理性,女人越会觉得你在敷衍。怀孕的女人尤其如此,云英对这个答案显然十分不屑。
“风独幽,要是我记得不错,好像是你‘嫁’给我的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不是该跟着我生活?”云英越想越对,谁知道江南那地方怎么样,粮仓是个什么概念,哪里是说装就能装满的?倒不如拿着这借口把风独幽绊在这儿几天先想想办法再说。
这下子轮到风独幽哑口无言了,在边城之时哪里想到会有今天,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云英,我是很想在这里陪着你和孩子,可这不是皇命难违吗?”
“皇上有下圣旨让你带家眷赴任吗?”借着窗口透入的微光,云英看清了风独幽脸上的纠结,也看清了他因为这些日子的憔悴带来的忧郁气质,一颗心不争气开始乱跳,冲着他勾了勾手指。
勾手指这个动作是两人私底下闺房之乐时云英专用,此时用来分外让风独幽心跳加快,下意识倾身吻上她额际,低喃回道:“没有。”
云英双手勾了他颈脖,方便嘴角贴上他的嘴角,眼中波光滟滟亮得惊人,“这不就对了!没让你带着家眷赴任你就一个人去吧,反正要不是我不要脸追到京城来,我和孩子还是会被你丢在岐山的。”
“云英,你这张利嘴还是堵着的好。”风独幽懊恼地咬了口她的红唇,干脆将语言付诸现实,堵上她只会气人的利嘴。
然而他却没料到云英根本不是和他说笑,被大夫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亲热后,云英就像是看不到他了似的,一会儿和乔木头说起乔远贵的事情,一会儿又说起明年即将来京城参加会试的远昌。
没有顾八娘搅局,云英打算让远昌和曼儿在年前就来京城,住在中里县离京城也不远。说起考试之事,云英也是满口的抱怨,腾云的教育制度还是不错,连百家集那样的小镇都设有书院,照理说科考不该这么麻烦的,说来说去制度上还是有许多的缺失。
反正也要等着乔远贵那边的情况反馈回来,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云英趁着用饭的时候当着风独幽的面,将她所熟知的乡试、府试、院试、会试、殿试等科考制度详细说了一遍;让乔木头和乔远昌等人莫名其妙之余,风独幽眸中倒是异彩连显。似乎,有理由多留上那么些时日,待得云英的胎相再稳一点才出发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