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章,你也在这!你真的在这儿!”胤táng眼光一扫注意到她,顿时满脸喜色,欣喜若狂奔上来。
……哼!”引章俏脸一沉,起身夺门便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篱笆外的树林子里,解开缰绳,爬上马背一甩鞭子“驾!驾!”数声中已奔出老远。
“阿章!你慢点!”随后跟来的胤táng急得大喊,顺手也解开一匹马,飞身上马追去。
引章哪肯停下?回手甩着马鞭用力抽打了几下,马声嘶鸣,撤开四蹄飞奔,带起的风扑面而来,从耳畔呼呼而过。
“阿章,骆引章!你停下!”胤táng瞧着她在马背上的身子摇摇晃晃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儿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忽上忽下形如波浪,地上难免有小坑小洞之类,万一一个马失前蹄,像她这种骑术的人,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后果,也许毫发无伤,也许仅仅。。摔一跤擦破点皮,也许一引章毫不理会,双腿一夹,依旧呼啸面去。
引章骑术不佳,加上心中有气心情激荡,根本不看路,况且带起的风吹得眼睛也看不清,她只是没头没脑策马往前冲撞,不觉转了个弯,又回到了小镜湖畔。疾驰的马儿不受控制朝着那一片绿海似的芦苇荡冲了进去,顿时踩踏得噼啪作响,密密麻麻的芦苇东倒西歪或折或断向她刮过来,锋利的细剑似的长叶刮得生疼,引章吃了一惊慌忙躲闪,突然感觉身子向下一沉,她一扯缰绳,忍不住螓叫出声,身下坐骑同时仰天一声凄厉的嘶鸣,原来马儿去势不减,一劲带着她往前冲,此时双蹄陷入河畔淤泥,进退不得,狼狈不堪!
“阿章,别乱动!”胤táng当然没她那么傻,在芦苇荡外边已经下了马,沿着她的马开辟之路跑了过来,见此状况,又着急又想笑,见她还在扭动着身子想要驱使那可怜的马,忙出声喝止。
引章瞧了瞧自己的狼狈样,甚圃,恼羞成怒瞪着他道:“你来干什么?走开,我不要你救!”
“你也知道我是来救你啊?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胤táng哼了一声,将一旁密密的芦苇踩倒,小心的选择芦苇根部下脚,慢慢靠近,伸手将她抱了下来。
“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刚一离马背,引章便挣扎起来。
“别动!”胤táng喝止不及,身子一晃一脚踩偏“扑”的一声,右脚踩入淤泥,希浑的泥浆立刻漫到了他的膝盖,淡褚色金线锁边的长袍下摆和白皱纺绸的扎脚裤上都是脏兮兮的泥浆!
“你胤táng身子一僵,低头看了看,苦笑道:“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会!”
引章见他这狼狈样正憋不住“扑哧”一笑,听到他这么说顿时脸又是一沉,在他肩膀狠狠掐了一下,嗔道:“偏不消停!怎样?”
胤táng一见她笑,顿时心huā怒放,哪里还舍得跟她计较,虽然被那一掐疼得龇了龇牙,却只当打是亲骂是爱,笑嘻嘻道:“不消停便不消停吧,千金难买美人一笑,宝贝一笑爷什么都值了!”瞧着她宜娇宜嗔一张俏脸,心中微荡,忍不住凑过去在她晕红的脸颊上一吻。
“你干什么!”引章想也没想双腿一挣!她对胤táng一肚子火一肚子气,本打算紧紧绷着脸,好好发作一番,不料刚才没忍住,一笑破功,即便再绷起脸也失了先发制人的气势,心里正在懊恼,胤táng还不知死活的凑上来亲热,没打他耳光已是她谦和许多了!只不过,这一挣也好不到哪里去,胤táng惊呼一声,站脚不住,两个人身不由己一起摔到了泥塘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愣住了!
胤táng眨了眨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引章恼怒的抹了他一脸泥,摇摇晃晃站起来,望着泥水淋漓的长袍,咬牙道:“你看看,都怪你!”
“是是是,怪我,我给你赔不是,好了吧!”胤táng抹了抹脸,一边笑着一边起身,牵着她的手柔声道:“来,咱们先出去。”
引章哼一声甩开他的手,沉着脸不理他,自己扭头提襟一步步走出淤泥,沿着来路出去。
身子突然一紧,被人从身后牢牢抱住,胤táng搂着她,前胸紧紧贴着她的背,下领抵在她后颈窝,轻轻磨蹭着,柔声叹道:“阿章,你还在生气吗?这些日子爷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你、念着你,不停的找你,今日终于与你相见心里才算踏实了,你有什么委屈便说出来,别这样不理会爷,好不好?”
不知怎的,引章鼻子一酸,泪水情不自禁涌出眼眶,她本垂着头,来不及擦拭一滴泪已跌落胤táng手背,她使劲眨眨眼,忍着哽咽的声腔冷冷道:“你找我?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惊觉她流泪,胤táng身子一僵,手微微颤了一下,心中疼惜不已,知道她脸皮薄怕她恼羞成怒忍着没说出来,只是将她搂得更紧更亲密,用愈加温柔的声音诚声忙道:“我怎会骗你?那天你拉着那姓李的离开,我本来要跟着你出去,但吏部还有事尚未处置只好先回转去。本想晚上去你那,谁知八哥十四弟他们硬拉着喝酒不放,晚上喝醉了直接在八哥府上歇了。第二天下了早朝,偏那么巧老爷子又传召,等从老爷子那里出来去到你那时,你已经走了!唉,爷当时懊悔极了,本想去追你,可已在老爷子面前领了旨意第二日要去山东赈灾,所以,所以一前几日八哥差人来信,说你已经离开热河,爷接了信便出京一路找寻,本以为会在路上碰着你,谁知一直走到古北口也没见你的行踪,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你们没有回京而是在通州改道来了天津。爷在天津城里也没找见你,辗转打听才知道你又到了蓟县,爷忙忙赶来,今儿才找着你了!爷说的都是实情,不信你可以问八哥、十弟他们!”
“他们跟你是一伙,我才不问他们!问了也是白问!先别说这个”引章忿忿道:“那日在酒楼,你干嘛不分青红皂白便叫那个草包过来试探我?你想知道跟我在一起的是谁,你不会大大方方问我?你既然不信任我就别理我!”
胤táng一怔方悟过来她说的草包是谁,苦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爷那天在吏部里好好的,老十突然派人来叫,说你出事了,爷忙忙过去,哪想到场面已乱成那样!哼,千不该万不该,那姓李的不该对你动手动脚拉拉扯扯,要是再叫爷撞见,爷非揍他不可!”
……哼,我也觉得他不该拉拉扯扯,坏了我的好事!”引章嘴上毫不退让,怒意却已渐渐消退,下意识心头一松。心念一转,突然厉声道:“你没把李大哥怎么样吧?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