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叹气,让阿若顺从地伏在自己肩上
“阿若……莫哭,”他眼内盈盈,凌厉的眉峰尽蹙,“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我怕……”少女瑟缩在他怀里,他唇边泛起苦意,只怕是又将自己认作了林嗣言,声音却仍旧柔暖,“有我在呢……阿若尽管说清就是……”
“不!”她猝然抬眸哭腔尽显,杏眼里蕴积重重泪意,“白师父会拿去我的性命作陪的!”
“好,好,咱们别说就是……”林嗣墨轻拍她的瑟缩的背,感到怀里的人一直寒颤连连,不禁握了她的手,“阿若冷么?”
阿若被他安抚着,心里也渐有底气,止住哭揉了揉眼,“不冷……只是心里害怕……”
林嗣墨听着身后有人的气息,正欲转身回望,白渊离已淡淡开口
“什么拿性命作陪?”
头顶似有乌云蔽日,本是暖意四溢,阿若刚安定下的心却又冰冻起来
似被寒光烁骨的锋利冰棱突兀刺穿,整个人都疼得瑟缩成一团
“我先送阿若回房,”林嗣墨深深蹙眉,手足几乎是无措,“烦请师父先随小厮回书房”
“嗣言……?”白渊离剑眉紧锁,大踏一步拦住林嗣墨身前
林嗣墨眼神闪了闪,侧身避开,“阿若似乎现下不太舒服,我先将她送回……”
“慢着!且让阿若说清楚,”白渊离握住林嗣墨的手骨节泛白,想是用了极大力气,“你与嗣言果真像极了……我方才竟将你错认成他,说来,我到府上还未见着他呢……”
林嗣墨身形微顿,“哥哥暂时在休养,不可见人”
“那我再等几天便是,”白渊离淡淡开口,视线依然胶着于阿若身上,“希望嗣言好起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能见到阿若呢……”
林嗣墨好看的眉结了浓厚的雾霜,整个人如刚自冰窖走出,带起周围寒意漫漫
“白师父这话可说的差远了,哥哥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人为何要是阿若?”
“我方才还差点将你兄弟二人弄混,现在瞧来,这心绪易变的性子还真不像了”
“哦?”林嗣墨优雅挑眉,“哥哥与我只有这处不像么?我还以为我差了他许多,处处都比不过他呢……”
白渊离张口就欲说你的确敌不过从小就长于皇室的林嗣言,但凝视他良久,他脸上的笑意却越是得体自然起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白渊离少见地走了神
林嗣墨一如以往地笑得眉眼弯弯,唇红齿白,“若是白师父不愿在书房,那便在这碧漾园里转转,我半炷香后便回”
“还是先将阿术的事说清楚罢,”白渊离望着远处灼灼桃花,目光迷离,“阿术去年便嚷着让我带她去看郊野山后的碧桃花,我这回即是来携她一同去的”
“阿术姐她……”阿若怯怯地从林嗣墨的臂弯里伸出头,泪又落满了粉颊
却是还为出口的话被林嗣墨给截了去,“白术姐前几日出了趟府,结果被歹人劫去,至今未知下落”
白渊离身形微有趔趄,暖阳下忽地卷起一阵风,将他周身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附近的桃瓣落英被风力裹挟至三人跟前,落满了他肩头,白渊离似还一时未回神,澄澈的黑眸死死地瞪住林嗣墨,“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