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深之皱眉,还是停下脚步转身回去温言道,“去母后殿里陪他说会话,要是母后要休息,你便去大哥殿里坐坐”
翰浅之似不喜他如此安排,又碍着翰深之身边站着旁人不愿跑过来,只是直直嘟嘴说道,“我偏不去大哥那里,我只喜欢二哥,你才是我亲哥哥”
夏若在心里暗笑一声,这公主倒还真不知天高地厚,这番话让她丢掉性命都够了,果不其然,翰深之听了斥道,“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进殿去!”
翰浅之嘴一撇,看样子就要掉下泪来,翰深之忙软下语气,“我一个时辰之后便来找你,你先自己玩会儿”
翰浅之巴巴地站着,“我看着你走”
翰深之虽是苦着脸,却也宠溺地朝她摇头笑了笑,“傻丫头”
二人走得远了,夏若回眸看去,那一抹蓝影还待在原地,衬着四周的雪景,楚楚动人
夏若笑笑,“王爷很宠亲妹”
翰深之略微不自然地也跟着笑了笑,“毕竟与她从小一同长大,若你也……”
“王爷说笑了,”她侧了脸,神色隐在茫然的雪景里,“雪还未停,风倒是住了,照这样子,三日内能到上京罢?”
翰深之愕然张了张嘴,却只是敛了神色苦笑道,“你回去等半个时辰,我将一切都安排好”
夏若肃然上了马车,又将帘子掀了一道缝,“王爷,恕我多嘴一句,手下还是少招些心怀不正的人为妙”
他听得一愣,反问道,“说的是谁?”
“今日守院的一人,神色对与否,一眼便知”
翰深之点点头,“你先回去,我安置好这边,立马便送你去上京”
夏若低头作礼,“劳烦了”
手一抽回,她整个人便软倒在坐垫上,恍然间马车轻震一下,想必是已动身,方才放下车帘的一瞬,他眼中明明灭灭的清愁并非是未察觉,只是如今的身份,除了视而不见还能奈何
阿力,我们回上京便好了,只有你,才是我的至亲兄弟
下了马车,有个惊惶的声音便如炸雷般响在夏若耳际,“殿下!不好了!”
她抬眼望去,东珠正从府门口跑过来,“您身边新收的阿力,他被护卫扛回来了!”
“出了何事?!”夏若杏眸圆睁,只觉得脑中轰轰作响不已,脚下又是发软,忙攀住东珠的打过来的手臂尖声道,“阿力怎样了?”
东珠吓得只要哭,夏若心烦又慌,推开她便往府里跑去,雪落了一上午,积了厚且深的一层,一脚下去简直要没过双膝,她白着一张脸,大氅拖在雪地里行走不便,她索性解了丢在一旁,东珠跟在后头还不及她走得快,只听得前方似有人扶了她一把,她满眼尽是被雪覆得茫茫一片,哪里还看得清
那人也不说话,横打便抱起她往屋里走,东珠在后头喝了声“放肆”,便再了无声息
夏若有些惊疑不定是谁敢如此逾礼越距,却是进了屋,那人将她放至地上,抱拳说了声“得罪”,竟不是垂首严肃状,反而一副笑意盈然的德行
她定目看去,正是去寻翰深之时在马车外头对她暗中起了旁的心思的护卫,回想起来,又见他满不在乎的嬉皮笑脸,只觉难堪,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对他喝了声,“无礼至极!”
他有些错愕,低头下去的一瞬眸中闪过一丝狠辣,无谓一笑,“我见殿下于雪中行走有碍,便帮了一把,怎料竟被殿下斥责为无礼了?”
夏若冷笑,“你只需搭一把手便可,竟还做如此放诞之举!”她目光四下一扫,此屋竟是偏房,现下一人都无,心里有些无底,不欲多说转身欲走
她只觉他眼神脸色愈显可怕,提着一颗心走到门口,他也无其他举动,刚要踏出门槛时,那人却轻笑着将她往后一拉,竟直抱她进了怀里!
夏若惊惧着脱身,他却是一脸阴笑着凑近了,“反正殿下也说过我这人无礼,那索性便痛快一回好了”
“你大胆!”她平常说话有几分胆色,现在却慌得不知说何才能脱身,“王爷立马就回来,当心你的下场!”
“怕什么……”他有轻微的酒气,应是之前饮过薄酒,“王爷从来没碰过的人,想必他应是瞧不上的,只是听说要送你进宫?”他低低一笑,满脸皆是迷乱,“这过了许多日都还没动静,想必也是得不了宠的,便跟了我如何?也不枉费这倾国的好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