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北方,风尘万里。
极目望去,重重叠叠的大山,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到一块田野。这些存在了不知几千万年的大山就像沉睡的洪荒巨兽般,从来有人敢惊醒它们的梦,从来没有人敢深入它们的心脏,就是那最爱冒险的浪客也仅仅敢于近到它们的脚下,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在大山的上空不是云而是天,那些骄傲的云朵即使再努力也只能攀到那大山的腰部。老人们都说那山是连接着天和地的阶梯,得大道者方可顺着山而登天。而那云就是人与天的大门,过了云线,就是极乐世界。
风沙滚滚,一黑一白两骑从远方而来,快如疾风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大山脚下。
“真没想到魔教总坛会是在这个地方,相比起来,光明山恐怕是不及这大雪山的万分之一。”叶丘黎望着远方数不尽的山脉,不禁感慨万分。
“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魔教总坛就在这,我也是万万不肯相信的。”肖生苦笑着道,显然接下来的路要靠步行了,而且会很不好走。
“快马加鞭总算是在一个月内赶到了山脚下,还剩下几日的时间,我们的食物和水也带的足够,直接上山吧。”叶丘黎从马上取下包袱,背在了身上。肖生也没有含糊,取了包袱便翻身下马。
背着包袱的两人,踏上了去往魔教总坛的最后一步。
……
大雪山上终年寒风凌冽,雪花飞舞。这片白茫茫的雪地有着说不出的圣洁,然而这样纯洁的白却是暗藏杀机。
此时的大雪山上正在刮着一场猛烈的暴风雪,雪花在烈风的吹动下飞舞着,美丽却无情,动人却残忍——这是大自然的美,也是人的灾。
风如刀,雪如毒。这六个字来形容大雪山的暴风雪,最合适不过了。
而此时在这无边无际的雪地上,除了白色就只剩下了两个缓缓挪动的黑点,那两个黑点正是去往摩尼天宫的肖生和叶丘黎。此时的两人纵是武功高强也只能勉强在这暴风雪中缓缓挪动,速度快得不比蜗牛。
“这都过了三天了,我们只剩下一天时间了,可我怎么还见不到摩尼天宫啊?那么大的建筑难道还能隐身不成?”叶丘黎此时几乎整个人都被埋在了雪地里,发出来的声音都很含糊。毕竟在凛冽的暴风雪下,施展轻功在雪地上跑简直就是找死。这不,只能在雪里挪了吗?还好两人都是内功深厚,不至于在雪地里待久了就冻僵。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大致的方位,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肖生的情况也不比叶丘黎好,甚至还要更糟糕一点,毕竟肖生比起叶丘黎还要矮上一点,“忍忍吧。”
如果一直只是这种程度的暴风雪的话,两人虽然能坚持很久,但是这种漫无目的的行走枯燥得让人发疯。
叶丘黎知道肖生并没有骗他,也只好闭嘴继续行走了。不要想着两人凭着内功深厚就能在雪地里畅快地聊天,那样只是慢性自杀罢了。
两人无言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突然肖生艰难地动了动手臂拦住了叶丘黎。
“怎么了?”叶丘黎逼音成线,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肖生耳中。
“嘘……”肖生拉着叶丘黎往下蹲了蹲,大雪瞬间就将两人完全掩埋在了雪地中,“有人!”
不消片刻,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了肖生和叶丘黎的上方,疑惑地扫视四周,自言自语地道:“错觉吗?”
感受到来者就在自己的正上方,肖生轻轻拉了一下叶丘黎,叶丘黎会意。
微调了一下身形,肖生踏地一跃,破雪而出,手持肖剑直取那黑衣男子的咽喉。男子也不是等闲之辈,正欲抽剑格挡,但是突然叶丘黎在雪地下探出双手,那男子一下子就被绊倒在地。肖生上前,瞬间就制住了黑衣男子。
“我问,你答。”肖生将肖剑架在黑衣男子的脖子上,语气森寒地问道。
黑衣男子默不作声,突然脸色惨白,头一歪就断了气,竟是直接服毒自尽了。
“你太心急了。”这时候叶丘黎才缓缓从雪地中爬出,望着肖生糟糕的脸色,无奈地笑了笑,“魔教都是一群不怕死的人,不然怎么会给中原带来如此大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