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臭丫头,还反了你了,快给我让开,不然连你一块打!”万宁道人真是气坏了,本想教训施离修一顿,不料自己的女儿竟帮着外人说话,简直连鼻子都要气歪了。
饭厅的高宁阳、朱算算等人听见声音,全都跑了出来,一看这架势,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高宁阳满头疑惑的上前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师弟师妹犯什么错了?”
万宁道人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却不说话。小青椒泼辣的很,见大家都围过来了,便想把事情说道说道,让众人评评理。于是将早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中间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而且一边说,还做出一副委屈无比,楚楚可怜的模样。叫在场众人看了,都觉得小青椒和施离修没什么错,反而是万宁道人因为芝麻小事,硬要打一个七岁的孩子,实在不是一脉首座该有的做派。
高宁阳通情达理,听了事情原委,觉得万宁道人有些过了,便道:“师父,依弟子看来,这事根本微不足道,不值一提,您为何抓住不放,非要教训小师弟呢?”
“是呀,虽说师父是一脉首座,说啥就是啥,可正因如此,师父更要豁达大度呀。”朱算算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加上生来爱侃,忍不住掺和两句。其他弟子觉得在理,也跟着起哄,一时众口一词,都向着施离修和小青椒,指责万宁道人的不对。
万宁道人见这情景,不由得恼羞成怒,勃然变色,厉声喝道:“干什么,想造反吗!你们竟敢指责师父的不是,还懂不懂尊师重道了?真是枉费我对你们的苦苦教导,都把嘴给我闭上,谁敢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扎一天的马步!”
众弟子见师父动了怒,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站在原地,不敢再多言语。见众人这副摸样,万宁道人重重哼了一声,对小青椒道:“筱筱,还不给我让开。”
“我不,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和小乐都没错,你凭什么打我们?大家说是不是啊?”小青椒对上万宁道人的目光,毫不相让地道。众弟子想说是,但碍于师父的威严,又不敢说出口,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意思却是明白无疑。
万宁道人知道众怒难犯,若今天真打了他们,恐怕被弟子们议论事小,失了师父威严事大。心中暗暗把这笔账记下,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便不打你们了。但可以不打,却不能不罚,你们两个从现在起,打扫广场三个月,要是胆敢偷懒,便再加一月。”
小青椒哪愿意做打扫卫生的差事,张嘴就要拒绝,却发现施离修拉了拉的她的衣角,道:“师姐,算了吧,不要再惹师父生气了。”
高宁阳、朱算算和一干弟子也劝道:“是啊,小师妹别再固执了,师父已经让步了,你也让让吧。”
“哼,扫就扫,有什么大不了的。”小青椒把嘴一嘟,扔下这句话后,拉着施离修走了。
“看什么看,都散了。”万宁道人没能如愿,便对弟子们撒气。
众人不敢多留,连忙四下散开了。高宁阳却在原地不动,待众人走后,方上前说道:“师父,弟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没看我烦着吗。”
“自打小师弟来了,你就没给他好脸色,对其他弟子却不这样,不知小师弟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高宁阳跟了万宁道人几十年,师徒情谊十分深厚,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
“这事和你没关系,做好你分内之事就行,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万宁道人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道:“以后他的修行事宜由你负责,我可没空教他。”说完也不等高宁阳回话,径自甩袖而去。
高宁阳不知原由,但也不敢再深问,只好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其实万宁道人之所以对施离修诸多刁难,起因还是清元子。
当年万宁道人本是众望所归的掌门接班人,只因爱上了罗刹女,才被关入地牢整整两百年。这两百年来,无数个孤苦昼夜,使得他性情大变,孤僻怪异,加上之后罗刹女的死,更是让他心理扭曲。将对门中前辈们的恨,都转移到了各脉首座和清元子身上,认为要不是清元子,即使自己关了两百年,出来后仍旧是掌门的最佳人选。却不知他并未和清元子交手,胜负还不可知,又怎能断定他一定能当上掌门呢?
可万宁道人已经心理扭曲,对这件事的看法自然与常人不同,于是当清元子来到护道峰,拜托他收下施离修时,便一口答应下来,想要把对清元子的怨恨,都发泄到施离修身上。所以才会无缘无故的给施离修脸色看,又因一件芝麻小事而小题大做,硬要惩罚一个无辜的七岁孩童。
但万宁道人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解解心里的气,并没有真想怎样,如果他心里真有当掌门的念头,只怕早就揭竿而起,弑师夺位了。所以他只是心里有气,并非什么大恶之人。